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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繼續說,“小時候就想給姐姐畫,可每次她當模特都會睡著。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姐姐會在一切安靜的地方睡著,因為……她很累。我想畫她,可畫著畫著就心疼,不知道從哪裡畫起,從手嗎?她手上全是趼子,你見過哪個年輕女孩子滿手像她那樣的趼子。從臉嗎?她睡得都不踏實,就好像隨時準備跳起來,說出來大概都沒人相信,姐姐那樣的睡法是小的時候帶著我躲債主躲習慣了。”
這是魯似玉第一次和文初說這麼多話,這麼多秘密,文初皺緊了眉聽著,心裡原本的那點疑問一點點地被開啟著。
“姐姐的大揹包……你幫她處理了是吧,那是我送給她的,想必你這樣做……她會傷心很久。我不知道那晚你究竟對她說什麼了,總之……大概也有我的原因。”
“我傷了你姐姐,你不會討厭我嗎?”文初啞著嗓子打斷了魯似玉。
“不會,我不會討厭你,因為我沒有時間去討厭。”魯似玉坦然地看著文初,“我有心臟病。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掉,或者說……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像是借來的。所以,我沒時間去討厭你,姐姐這麼累也是因為我的病需要錢去治療,所以……所以你看到的她貪錢的一面也都是因為我。我不知道你對姐姐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不管是同情也好、友情也好、愛情也好,我都希望你把自己的想法整理得純粹一點。如果是友情,就請你做我姐姐最好的朋友;如果是同情,也請你儘量去幫助她;如果……如果是愛情,那請你珍惜她,務必。”
文初幾乎是震驚地看著魯似玉,而後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一如既往坦誠的眼神,不卑不亢,他說他自己有心臟病,就像在說著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他說他的生命是借來的,就那樣的輕描淡寫……
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魯似玉從來不參加體育活動;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魯似玉的臉色總是那麼蒼白;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魯如花那樣拼了命地去賺錢。
自己那晚都說了些什麼?說魯如花標新立異,說她毫無原則,說她做了錯事就要接受懲罰!這些傷人的話,都出於自己,而自己卻標榜著有風度、有感情、有原則!他壓根兒無法想象自己說的那些話會帶給魯如花多大的傷害,他沒辦法去想象,也無從衡量,可就是這種未知的感覺讓文初更加抓狂,就像在心裡漏了一個大洞,眼睜睜地看著它流血,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第十章 在她面前,他的人生一片蒼白(2)
“你畫不出我姐姐,我也畫不出,現在我們扯平了。”魯似玉微笑著,拍了拍文初的肩膀,然後緩步離開。
回到畫室,文初儘量壓低了腳步的聲音,蹲在了魯如花的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她就像魯似玉所說的,睡得很不踏實,睫毛輕輕輕翕動著,眉頭也沒有放鬆。文初就那樣看著她,目不轉睛,他見過很多面的魯如花,潑辣的、精細的、傷心的、嬌豔的、無助的,可現在這面,最為平靜,也最讓他心疼。
魯似玉說得沒錯,他畫不出,他畫不出一個坐下五分鐘就能睡著的女生,而這個女生已經把他所有的人生都映得蒼白、幼稚。
一切還能挽回嗎?文初忍不住伸出手臂環住了魯如花的腰,把頭埋在她的懷裡,想給她溫暖。
可是魯如花醒了,聲音悠悠地響在文初耳邊,“客官請自重,小女子賣東西,不賣身。”
文初愕然抬頭,看著魯如花清澈坦然的眸子,在裡面已經看不到曾經的那份悸動和羞澀。冰山崩了一大角,可是又有什麼關係,文初想,這個世界果然是公平的,失去的東西,就要付出雙倍的努力重新去爭取了……
“魯如花,如花!”籃球館,打球打得汗流浹背的肖青遠遠地看見魯如花,高興地打著招呼。
魯如花背了個新的大揹包朝他跑了過來,這新揹包大小和原來的差不多,可是帶子總感覺硬硬的,還需要磨合。
“有生意不?”魯如花跑過來就直奔主題,毫不含糊。
“生意沒有,不過你是不是拉走你家那位,他帶了一群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咱班,我全身發毛啊。”肖青低壓了聲音,擠眉弄眼地示意魯如花朝右邊看。
“呃,啊?”魯如花愕然,不由自主地看過去,還竟然是……文初!呃,應該說是文初還有油畫班的那幾大帥哥。大概是剛打過一場球賽,每個人都汗津津的,鯨魚他們倒還好,喝水的喝水,坐著聊天的聊天,就是文初靠坐在一角,腿長長地伸出去,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魯如花咬了咬嘴唇,刻意地錯開文初的注視,轉而惡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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