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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黑色的針織毛衣,坐回位置,卻將毛衣拿在手裡輕輕摩挲。
我死死盯住那件毛衣,就像一條擇人而噬的餓狼,蠢蠢欲動。我們真正需要的東西,我們才會千方百計去攫取。得到了,就是幸福;得不到,就是痛苦。譬如現在,如果我能得到一件毛衣的話,那我就能感到無比的幸福。
可是斯格巴娜的表情冷冷淡淡,整個人看起來水潑不進,因此,饒是我平時可以舌戰群儒, 此刻也無計可施。說來奇怪,我這人有時甚是輕薄,心情暢快時節,跟陌生的異性談笑風生如沐春風也不是沒有;然而在斯格巴娜面前,我卻像刺蝟般縮成一團,在言行上不敢有絲毫的張牙舞爪。
和桃花在一起的時候,我是隻螞蚱,老想跟她拴在一條繩上,蹦蹦跳跳一輩子;和楊曉在一起的時候,我是隻蜜峰,無意中採過一次蜜,徘徊一陣子便無心無肺的飛走;和斯格巴娜在一起的時候,我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既有在母性光暈裡的安寧,也有在異性成熟韻味中的顫慄。
當然,這種顫慄被我埋藏得很深很深,可以說是在靈魂深處。因此,當斯格巴娜把毛衣輕輕放到我膝上的時候,我勉強歇住內心的狂風暴雨,故作平靜地說道:你不下車呀?這件毛衣是你自己織的吧?很好看呢。
斯格巴娜冷冷地說:毛衣不是用來看的,是用來穿的。
她的漢語說得非常流利,若非面貌上依稀有幾分異於漢人,我很難想像她居然是布力亞特人。
說這番話時,斯格巴娜看著窗外的月臺,空洞的眼神裡似乎湧起些許彀紋。這座城市冬雨綿綿,進站接車的男女都攜帶著雨具。列車緩緩駛出車站時,能看到車站廣場昏黃的燈光下,有花花綠綠的雨傘在流動,彷彿朵朵憂鬱而詭異的丁香花……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
我默默地穿上斯格巴娜手織的毛衣,心裡卻認定她是個愁腸百結的人,沒準還跟我一樣,也是感情上的苦行僧——為了堅持什麼,從而失去什麼。
我不敢去打擾她。列車駛出瀋陽十來分鐘後,她才回過頭淡淡的瞥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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