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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羊毛。這一點令我想起中國足球。國足為何那麼臭不可聞?這或許跟球員身上缺乏一種狼性有關。
我用胳膊緊緊夾住黃毛丫頭的脖子,左手牢牢捂住它嘴巴。群狼環伺之下,沒有本地牧民的進一步指令,我只能打起精神惟命是從,哪怕心裡是火燒屁股地焦灼;我的右手攥著手機,顫巍巍給這五條狼拍照。小時候聽狼外婆的故事,學生時代迷戀齊秦的《北方的狼》,參加工作後見識過一些狗肺狼心的傢伙,今兒個見著瞭如假包換的真狼,我心裡是既然緊張害怕,又隱隱地感到莫名的興奮。
就在這時,頭狼發動攻擊了。它攻擊的目標既非羊圈裡的羊,亦非我胳膊下的黃毛丫頭,而是區區在下老滅同志!朦朧的月色裡,頭狼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而詭異的弧線,彷彿一張妖邪的咒符,徑直朝我貼上過來。
頭狼突然暴起,顯然都出乎大家意外。女主人和那幾個男牧民都是輕噫一聲,而我則被完全嚇呆,泥雕木塑的呆立當場。
說時遲,那時快,在此緊要關頭,黃毛丫頭怒吼一聲,從我胳膊裡掙脫出來,後腿借地使勁,整個身子似乎被推出炮膛,炮彈般向尚在空中的頭狼撞去。
兩物相擊,轟然落地。黃毛丫頭翻滾起身,對著頭狼的腹部狠狠咬去。頭狼吃痛,幾個連滾躲開。黃毛丫頭趁勢追擊,細長的尾巴向頭狼的臉部抽下,隨即敏捷地跑開。接著,她又從另一個角度對頭狼展開撞、咬、抽、跑的戰略戰術。
我驚魂稍定,密切關注黃毛丫頭和頭狼的廝殺。嚴格來說,這談不上你死我活的廝殺,因為頭狼一直在退讓,似乎不願和黃毛丫頭兵戎相向。
我摸了摸鼻子,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黃毛丫頭幼時必定因為某種機緣,得以在狼窩長大,因此骨子裡滲動著狼的孤傲、兇狠、憂鬱;後來被人收為牧羊犬,狼性猶存,時爾模仿狼的嚎叫,因此被主人逐出,淪為草原上的喪家狗。此外,在黃毛丫頭幼年頗具傳奇色彩的經歷中,由於她長得可愛漂亮,窈窕淑狗,狼子好逑,蠃得了狼們的追求。在眾多的追求者中,這條灰色的頭狼力挫群狼,勝算最大。可惜狼狗殊途,狼註定要成為掠食者,狗註定要成為被豢養者,因此無可奈何狗逃去,似曾相識狼歸來。
儘管婚姻不能得偕,頭狼還是始終保持紳士風度,對黃毛丫頭的瘋狂攻擊節節退讓。它的頸部、腹部、腿部到處沾滿了血跡,只守不攻,明顯吃盡大虧。夜風輕起,捲起頭狼掉在地上的狼毫,有幾綹揚到我的臉頰之上,讓我更加真實地感到這場狼狗大戰的慘烈。
不僅僅是我,便是那四條蹲在場外的狼,似乎也感到頭狼的慘烈。它們嘴裡發出低嗚之聲,似乎在對老大的不抵抗政策發出某種建議或者抗議。
這一幕委實讓我觸目驚心。正不知如何了局,那兩個騎馬來報信的牧民互相使個眼色,忽然掄起手中的綴滿鋼刺的馬棒,面目猙獰地向那四條蠢蠢欲動的狼砸去。那馬棒有鐵鍬的柄身一般粗,騎兵的軍刀一樣長。牧民的身手極是敏捷兇悍,在這條狼的頭靈蓋上使頸敲了一記,也不管它是死是活,腳步跳躍,欺近另一條狼的身邊,對著它腦門子又是致命一擊。轉眼之際,四條狼有兩條腦漿迸裂,登時斃命,另外兩條遭受重創,在地上翻滾悲嚎。牧民一不做二不休,撲過去各自補上兩大馬棒。
女主人拍手歡呼,對兩位牧民豎起大拇指稱讚不已,並且提醒他們:頭狼!還有那條頭狼!快把它一起殺了!
同類頃刻之間慘死當場,那條頭狼昂頭長嗥,聲音淒厲,充滿悲憤之感。趁著黃毛丫頭愣怔的當兒,頭狼將它撞個跟斗,迅速奪路而逃。
其中一個牧民緊攆兩步,掄起馬棒便要出手。頭狼在剛才與細狗的搏鬥中,由於始終保持紳士風度,因此遍體鱗傷。此時跑路,也是一瘸一拐的甚不利索。眼見牧民的馬棒就要落到頭狼的腦門,冷不防斜刺裡飛來一物,直接將牧民撲到在地。
我慌忙定睛看去,發現撲到牧民的居然是黃毛丫頭!
待到牧民爬將起來,那頭狼已經如驚弓之鳥,跳躍著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
看著眾人怒不可遏的神色,我知道黃毛丫頭闖禍了。在草原上,狼是牧民的頭號大敵,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進入到新世紀以來,草原狼的數量已經大大減少,但人們對狼的懼意和恨意絲毫未減。現在白白讓一條頭狼逃走,既喪失大賺一筆的機會,又為日後的安全埋下極大的隱患,因此大家的憤怒可想而知了。
那被撲倒的牧民更是暴跳如雷,揮著馬棒,聲稱要將黃毛丫頭活活打死。我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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