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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彥的婚期定在九月二十四,林菀前去幫忙的時候,還得了許母一聲誇獎。侄女是從她家出得門,林菀得了好名聲,她面上也有光彩。
這些時日容謙也沒閒著,他認識了縣令家的公子,兩人意外的志趣相投,常常相約出門喝酒。容謙籌謀的布莊終究沒開,他觀平川鎮周圍的田地便宜,起了在附近建莊子的心思。
他忙著這事,倒早出晚歸了好些時日。
這日他回來之後,先去見了容夫人。然後回了東廂房,明明沒幾天,他卻覺得似乎好久沒和小妻子說說話了。
他懷裡揣著一隻精緻的玉質梨花簪,是他今日路過首飾鋪子時無意間發現的,雕工非常精湛,一開一合的兩朵花,半透明的白花瓣,淡色的小珠子串成花蕊。他一眼就看上了,本來他打算買一對明珠耳璫,但看到這個簪子,當時就改變了主意。
自從知道林菀可能真的和付家有牽連,他就不愛讓她再戴那支水仙花簪子了。
這支梨花簪雖說材質比不上先前那支,但做工也是沒得挑。還是用他自己的錢買的,容謙很滿意。他興致勃勃地回了東廂房,卻撲了個空——林菀不在、她回了許家,幫許母佈置新房去了。
他有些失落。以前無所事事的時候煩,現在有事做了,卻和媳婦說不上話。過年前他還得回隆縣處理年末的事務,舟車勞頓,這次容夫人沒說讓他帶林菀回去。
容謙默默算著離開的日子,心情更不爽了,要和媳婦分開好長時間。
“二爺,喝茶。”夏芙端上了茶湯,打斷了容謙的思路。
秋日天氣幹,所泡的都是不寒不熱的青茶,夏芙的泡茶手藝不算太好,容謙本就不太愛喝,接過茶碗後,也只是聞聞茶香,並沒正經喝上幾口。
林菀的泡茶手藝就不錯,她親手端來的茶,容謙總是能喝上許多。夏芙的眼神黯了黯,她向正院的春芽請教過如何泡茶,但這種技藝並不能一蹴而就。
容謙坐立不安,他看了看外頭,不住地問夏芙什麼時辰了。後來見天色已晚,打算出門去許家接人。
夏荷和柱子是在月初回平川鎮的。林菀明顯更喜歡她,這次出門也是帶著她。夏芙心頭沉重。她努力了這麼久,別說主母對她若有似無的不喜,就是二爺,也不過把她當成一個丫頭罷了。
挺多,是個伶俐的丫頭。
夏芙咬咬唇,她不能這麼下去了。
到了許家,幾個身穿粗布衣裳的男人正在搬新娘的陪嫁傢俱入新房,不少鄰居圍著看熱鬧,裡面亂哄哄的。許母聽說表姑爺來了,抽空過來說了幾句話,又回頭忙活去了。她說這會生人多,林菀一個年輕婦人待著不方便,她早就讓人回去了。
待他走了,許父拉了拉妻子,說:“表姑爺都親自過來接人,你以後少讓侄女過來幫忙。”
許母看了看角落裡站著的大兒子,林菀來這呆了一天,中午還和他們一起用過飯,但許青彥沒多瞅她一樣。七歲的柚子還纏著林菀要糖吃呢。許母對現在的情形很滿意,她聽了丈夫的話,只是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既然不怕兩個小輩見面會生出事端來,她幹嘛不讓侄女回來幫忙?縣裡縣令是一把手,縣丞是二把手,她有這麼個侄女在,就連去買東西,別人還主動給她折扣呢。
她也不是眼皮子淺,貪那點小利。實在是女兒回信說,不日就要回來參加弟弟的婚事。許父自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打定主意把女兒當成客人對待。許母心裡想得卻多一層,她家萱姐匆忙出嫁,好些年了沒回孃家,當初給她那一份薄薄的嫁妝能頂什麼事?指不定受了多少委屈。還是多攢些私房,到時候偷偷給女兒。
為了讓女兒回來有舒適的地方住,許母把小兒子住那屋收拾出來,打算讓柚子和父母住幾天。這事還讓小柚子老大不高興,天天撅著嘴巴不肯挪窩。尋思完女兒的事,許母又開始找兒子,今天新房佈置妥當了,無論如何也得讓柚子搬了,沒準明天女兒就回家了呢?她左右看了看,問許青彥:“柚子呢?”
許青彥露出了淡淡地笑意,道:“他說他是大人了,不願意跟你們睡一個屋。我瞧著他剛才偷偷跟著表妹後頭走了。”
許母責怪:“你怎麼不攔著他?”
許青彥扶住母親的肩,笑道:“他不知從哪聽來表妹家的空屋子多,嚷嚷著要去她家住。哪攔得住?”表妹性子溫和,最是溫柔體貼,料想她也不會生氣。
這時忙忙慌慌的,走也走不開,許母想著都是正經親戚,借住一晚也沒什麼事。“那明兒你去接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