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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容謙的曾祖父英年早逝,夏家在隨後幾年卻平步青雲,夏家老爺子記得往日相交之誼,有時也會把容老爺接到自家來看看。
從某種意義上說,容老爺和夏七娘也算青梅竹馬。可惜好景不長,夏家爬的高摔得慘,最後落得個抄家的淒涼下場。
男的被髮配流放,女的被充作官奴。
官奴和普通賤籍的人不同,想脫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身為官奴的女子,即便是生下子嗣,不分男女,皆隨母親。
官奴的身份低若塵埃,長得稍有姿色就被聞風而來的青樓老鴇挑走,從此以後只能倚門賣笑。大多數夏家女眷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眼見被老鴇買走,絕望之下便自盡了。夏七娘年紀還小,眼見親人相繼死去,人都傻了,反倒活了下來。
容老爺那時候還是一個少年郎,容老太太雖把他養在身邊,但到底不是他的親生母親。盡心給他找了老師讓他讀書,沒短了他吃穿,已經是仁至義盡,根本不可能給他多餘的銀兩。
等容老爺攢夠錢去贖夏七娘,那時候她已經在青樓呆了兩年。
夏七娘本是大家閨秀,弱質纖纖。她之所以能支撐下來,又給容老爺做了多年外室,不過是因為容老爺一直向她承諾,等他考了功名,便會為夏家翻案。
“可惜她信錯了人。容恆資質有限,多年也就熬了個芝麻小官。”容夫人略帶嘲諷地說。
林菀這才明白,為何容諾的身份這麼多年還沒確定。他的生母身份實在卑賤……這麼說來,公公與這夏七娘也令人唏噓。
容夫人看見兒媳婦的臉色,笑道:“你可別同情他們。”
“我沒有。”林菀面有愧色,如果說那兩人是情有可原,那婆婆豈不顯得尷尬。
“夏七娘這麼多年守著外宅,日子不也過得很悠哉?她還想讓容諾記在我的名下,做嫡長子,花的心思可不小。”容夫人話雖這麼說,倒不見多少惱怒,身為人母的那份心她能體諒一二,不過不可能真就讓其如願罷了。
“這世上女子皆苦。”容夫人嘆道,“容恆如果就這麼守著他的小青梅,發奮向上,我還能瞧得起他。可當時容老太太替他來我家提親,他沒敢吭一聲就接受了。順順當當娶了我,卻沒有盡到為人夫的責任。”
容夫人記得,容老爺口口聲聲說心悅夏七娘,但回到容家,一樣睡通房,甚至還染指了她的陪嫁丫鬟。知道丈夫有個外室都沒有那時覺得噁心。
這就是一個男人的愛?背棄承諾,讓心愛的女子當了多年的外室,自己不思進取做著閒散官,一直養著通房。心安理得地享受這樣的生活,八品官能為夏家翻案?簡直是笑話。
“直到夏七娘死了,他說要來找我拼命。我還真以為他終於要硬氣了,結果一樣雷聲大雨點小,跟個小孩子一樣鬧騰了一下,就洩氣了。”容夫人說到這,沒了說下去的興致,讓林菀回自己院裡去了。
林菀回了屋,向容謙提起此事。容謙卻毫不在意:“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其實他一直很討厭青樓女子的原因,很大部分就是因為這個夏七娘。真正的大家閨秀,知禮節懂廉恥,怎麼沒和她的姐妹們一起殉節?要不有勇氣在自己臉上劃一刀,看鴇母還挑不挑她?
反正容謙不喜歡這個女人,他還急著邀功呢,“阿菀,今天我給你帶回了好吃的,快來嚐嚐看。”
“你還當我是有身子的時候,天天饞嘴呀?”林菀失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媚
轉眼又是三月天,綠草新發,春花燦爛。
厚厚的冬裝一脫下,春衫日薄,陽光燻得人打心眼裡發酥發軟,讓人禁不住便輕鬆愉悅起來。
容家年前新添的下人已經做得極順手了,把老宅裡裡外外都打整得乾淨妥帖。枯枝敗葉盡去,花草錯落有致,煥發勃勃生機。
孫氏抱著萬寶散步回來,就見院中書房的門窗大開,穿著月白色素面袍子的容諾手執書卷,站在窗前愣愣出神。窗外梨花海棠新起了花苞,料想過不了多久就能開遍整個院子了。
這花……據說是夏七娘最為喜愛的東西。孫氏心中一痛,丈夫有心事,卻從來不肯與她多說,什麼事都悶在心裡。她沒有冒然上前,而是放下兒子,讓萬寶去拉父親。萬寶已經滿週歲,走路還算穩當,也能說些簡單的短句,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憐愛。
關於抱父親大腿這回事,萬寶已經很熟練了。每當他這麼幹的時候,孃親就會笑的很開心,高高大大的父親也會把他抱起來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