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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名利於他如過眼煙雲。都是因為你,他才走上仕途。從一開始,你們的訂親就是一個錯誤。”洪欣的笑容逐漸加大,明晃晃的日頭將她的笑意無情暴曬,卻打壓不了她笑容的悲傷與無奈,“很可惜,我沒能為他做到這最後一件事。”
孟桐詫異地轉身,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不敢相信地反問:“你……你喜歡姚若麟?”
“我知道我不配,我可還是喜歡他,我求了兄長很多次,讓他跟皇上說說,把我賜給他為妾,可是他納了一房又一房的侍妾,她們的身份地位都比我高出許多,我暗中潛入姚府,才是那些都是掩人耳目的擺設,為了掩悠悠眾口他不得不納,但他卻把最尊貴的位置留給你。是你讓他變得不幸,是你讓他走在名利的路上不能回頭,是你讓他不能快意灑脫夾在姚孟兩黨之間左右為難。”
“所以,你跟著我到了西南?”
“你很聰明,一點就透,怪不得孟相府上的人都怕你。若不是三年前你被劫持,名聲盡毀,你不得不隱忍度日,只怕你今日的風光無人能及。對了,你還不知道三年前劫持你的人吧?”洪欣突然話鋒一轉,“你應該很恨他吧?想不通他為何要劫持你,又不明不白地被薛隱救出來。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何薛隱當年會救你呢,他當時那麼恨你,可如今卻又愛你愛得那麼不知所謂。你也很奇怪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孟桐被她牽著鼻子走,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這種感覺讓她非常的不痛快。
“我不說了。這種事情要讓你自己去發掘,那樣才有意思。這世上到底沒有不透風的牆,夜路走多了,也難免會遇到鬼。你千算萬算想借刀殺人,沒想到我最想殺的人是你。你在孟府做了那麼多的缺德事,也該讓你嚐嚐自食惡果的滋味。”洪欣坦然地仰起頭,“哪一天你發現,你自己挖了一個坑把自己埋了,千萬不要太吃驚。”
洪欣死了,三尺白綾一命嗚呼。她早已料到的結局,走得了無牽掛。因為她相信,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擋得了男人以命相護的感動。她殺不了孟桐,卻能預見她被自己困住的絕境。
每一個人終究會遇到生命中的劫數,而孟桐的劫數難逃不正是奄奄一息的薛隱嗎?所以,她釋然了。
洪欣的話不斷地在孟桐的腦海重現,她的話沒有錯,薛隱對她的感情太突然,讓她完全沒有任何的準備,她早已做好與他漁死網破的抗爭,可沒想到他竟口口聲聲說喜歡她。若不是他護她在前,生命垂危,她一定以為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可現下他昏迷不醒,如同枯燈般虛弱飄渺。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信了,不是因為他的話有多動聽,而是他奮不顧身地為她擋了那一刀。一個人能無怨無悔不管不顧地捨棄生命,只為了保護一個他恨入骨髓的人,那他一定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倘若不是,那只有一個可能,他真的心悅於她。
無論他的話是真是假,孟桐再也無法視而不見,從那把劍刺進他身體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也同時被刺穿。她的委屈,她的憤怒,她的不滿,統統都隨著那一劍煙消雲散。她是想借刀殺人,可不是以這樣的慘烈方式,為她而死。為了孟昶,她能將新生嬰兒趕出家門,為了姚孟兩家,她能讓一個掖庭的無辜女子替姚若水去死。她的心就算再冷,也無法拒絕為她擋刀的薛隱。
人活一輩子,能遇到一個為自己捨命的人已是不易,更何況她活了兩輩子,才遇到這麼一個。
西門岸來給薛隱換藥,傷口的復原情況比預計的好一些,但薛隱仍就沒有醒來的跡象。他曾經想過,倘若有一天薛隱陣亡,他一定會買足鞭炮放他三天三夜,可當薛隱直挺挺地躺在那裡,了無生氣的樣子,他竟沒有一絲的快慰。這太便宜薛隱了,他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憑什麼如此容易地死掉。而他自腿殘後,一心求死,卻還是苟延殘喘至今。
“先生,你看這裡,傷口似乎惡化了?”孟桐的低聲提醒打斷了他的思緒,西門岸揭開藥膏一看,從傷口的細縫處流出粘稠的膿血,腥臭無比。
他暗叫一聲糟糕,“傷口化膿。”
在古代落後的醫療條件下,傷口化膿就意味著腐爛,等到傷及五臟六腑,然後就是不治身亡。孟桐知道西門岸縱然醫術奇絕,但是沒有現代的醫療工具,他也不能完全把膿血擠出來,更何況好不容易縫合的傷口經不起大的擠壓。
“看來要稟明太妃,準備後事了。”西門岸也束手無策。
“沒有別的辦法嗎?”孟桐看著那處傷口,足有寸長,有幾處細小的開口,淡黃的膿血不斷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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