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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慣了。可這裡是京城,你是聖上新封的異姓藩王,身份尊貴,豈能在大殿上就說要娶那姚若水,一點規矩都沒有。”
薛隱撓撓頭,費解地問:“孩兒不明白,難道想娶誰都不能說出來嗎?”
“朝堂是商議政事之所在,兒女婚事乃是後宅內院的小事。此事,當由母親與太后商議,知會姚相府上,再由皇帝頒旨賜婚。”
華太妃出身清河華氏,大周曆任皇后十有七八出自華家,與胡氏並列為大周兩大顯赫的世家。當年若不是先皇看上的是她的妹妹,被送進宮的本該是她。她從一出生就是按照皇后的標準來教養的,詩詞歌賦都是最尋常的功課,倫理綱常才是她修習的重要一門。她如今貴為長平王太妃,終於能彌補她一生學無所用的遺憾,可偏偏薛隱又是一個桀傲不馴的武將,除了上陣殺敵,他全然不服管教,連娶妻這件大事,都用如此輕率的方式解決,豈不讓朝臣看盡笑話,說她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
“娘,孩兒只是不願意讓您和太后她老人家來回折騰。”薛隱討巧地堆起笑臉,“這婚事都定了,娘難道要再和太后商議一遍?”
“罷了罷了。”華太妃輕撫兒子的臉,“兒大不由娘。雖說這姚家九娘不是娘心目中理想的人選,但隱兒喜歡,娘也就不再多言。”
薛隱眸光一閃,好奇地問:“娘,您心中理想之人究竟是誰?”
華太妃無限惋惜,“孟府的二孃孟桐。”
“她?”薛隱嫌惡地撇嘴,“這種惡婆娘怎麼會是良婦呢?誰娶了她誰倒黴。我就算是終生不娶,也絕不娶這樣的女人。”
華太妃慈愛地笑了,扶著薛隱起來,“就算你想娶也娶不到,姚家那五郎真是好福氣。”
“娘,我娶了姚若水也是福氣。”
華太妃輕輕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是隱兒看中,娘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她那些荒唐事兒都一筆抹去,以後只要她本本分分地當好長平王妃,我就心滿意足了。”
姚若水可沒有那麼輕易地認命。自從她十三歲那年在元宵燈會結識了錦王齊子行,他那皎皎如日月的風采已在她心中生根發芽,立誓此生非他不嫁。那一年,齊子行二十有五,已立妃三載,育有一子。
齊子行如今已年過三十,依舊長得英俊瀟灑,歲月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在朝中,他就是一個閒散的富貴王爺,每日飲酒賦詩,逍遙自在。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樓邀月居,舉杯邀月,何其快哉。姚若水與他的初遇,也就是在這裡。
齊子行那日和一幫名士在此吟詩作樂,飲至微醺,吟了一首《上元行》,正是這首詞中的一句吸引了姚若水,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齊子行就是她苦尋多年的那個他,風流雅緻,逍遙度日,他活得那麼自在愜意,完全不像她的父兄族人,每日如履薄冰,只怕行差踏錯禍及全族,在別人眼裡是權傾天下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還不是要過著點頭哈腰的日子,機關算盡,一生殫精竭慮,不得善終。她厭倦了這樣的日子,而齊子行就是茫茫人海中突然出現的啟明燈,他是那麼的特別,那麼的與眾不同,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可以什麼都不要。
入夜。雲團蔽了明月,寒風拂過枝椏,積雪沉沉,紛揚而落。
孟府的後門傳來三長兩短的叩門聲,伴著更夫打更的咚咚聲,緊閉的門板慢慢開啟一條縫隙,一個身穿黑色斗篷,融於夜色的身影,閃身而入,急切地問:“二孃呢?”
松香關好門,左顧右盼,低頭回道:“九娘莫急,二孃已在屋中等候,奴婢這就帶您過去。”
此人正是偷偷跑出來的姚若水。姚歷隆已經著手準備她的嫁妝,闔府上下忙作一團,她讓小琮扮成她的模樣躺在床榻,這才從後門偷偷溜出來找孟桐商量對策。
已是三更天,孟桐手釋書卷就著微弱的燭火,心卻飄向遠方。倘若姚若麟此時在京中,絕對不會同意心愛的妹妹嫁給不喜歡的男人。可如何才能避免這場婚事,她真的無從下手。違抗皇命,她沒有這個本事,就算不為姚家,她也該為孟謙著想。
“二孃。”姚若水帶著一身寒意進了屋,撲倒在孟桐身側,“快幫我想想辦法,我不要嫁給那個粗野的武夫。”
孟桐放下書卷,遞上一杯熱茶,“九娘,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姚若水這才解了斗篷,露出一張不施粉黛的臉,眼眶微腫。她雙手攏著茶杯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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