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頁)
趙氏問:“二孃,你說宜蘭居的會不會懷上了?”
二人口中的宜蘭居指的是孟謙娶的填房胡氏。其居住的院落本沒有名字,自她嫁進來後自己題了院名,取自她閨名秀蘭中的蘭字,是以在提起她時,總會以宜蘭居代指。
孟桐無辜地眨眼,笑容純淨,“我又怎麼知道?若是懷上了,是喜事一件。”
待李、趙二人離開後,孟桐的笑容消失,命人去找廚娘問個究竟,她換了身素淡的衣裳,晚飯也顧不上吃便往蘭氏的院落走去。
夜已深。
蘭氏的房內傳來陣陣啼哭聲,有嬰兒的放肆哭鬧,有大人的隱隱抽泣,孟桐還沒走到屋前,感覺一陣頭皮發麻,有一種想要轉身離去的衝動。
蘭氏何錯之有,要遭受被夫君冷落的下場!孩子何其無辜,一出生就不受父親的喜愛!他們本可以留在府中,不必在寒冬臘月被掃地出門。可是,孟桐不能冒這樣的險。她在母親臨終時發下重誓,孟昶將是孟家唯一的子嗣,得孟謙親自教養,承其衣缽,光耀門楣。
所以,她沒有選擇。
“姨娘。”孟桐這一刻的表情是真實的,淡淡的憂傷寫滿她那張無奈的臉,精緻的輪廓帶著無盡的惆悵,她的眸子低垂,欲語還休。
蘭氏倚在榻上,雙眼紅腫,“六郎的命格真是袁先生批的?”
“姨娘,我們今兒不說這個。我記得你最喜歡寶玉閣的金步搖和素脂樓的胭脂水粉,還有玲瓏齋的飛雲紗,我特地讓人把東西送過來讓你挑挑,你怎麼一件也沒要?”出門前,孟桐吩咐管家跑了一趟,但凡是蘭氏喜歡的,全都送到府中讓她慢慢地挑。以前她只要看到這些東西,兩眼直髮光,眼角能開到耳邊。今日她卻看都不看一眼。
“等我去了莊子,要這些何用,有人會看嗎?”
孟桐坐在榻前,拿了帕子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沒人看是一日,有人看也是一日,何不把自己打扮起來,讓六郎看到一個美豔動人的母親,總好過一個以淚洗面愁眉不展的母親。”
“二孃,都說官宦之家無真情。可我到孟家的這幾年,你是真心實意對我好。若不是聖命難為,我也不願讓你母親為難,抱憾而終。女人啊,這輩子就只能仰仗男人而活。你命好,相公視你如掌上明珠,去年議親時他不肯讓你過早訂親,可你執意選了姚家五郎,他最終還是鬆了口。以後,孃家和夫家都是你的倚仗。不像我,孃家人都不在人世……”蘭氏不禁悲中從來,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她想怨,怨不得,命中皆註定半點不由人。
孟桐輕拍她的肩膀,“姨娘,你有六郎,他是你未來的倚仗。”
孟桐不知道誰會是她未來的倚仗,姚家五郎是她所能選的最合適的婚配物件。當朝丞相最出色的嫡子,現下已是從四品鴻臚少卿,將來會是孟昶仕途上最好的幫手。
除此之外,孟桐不得不承認姚若麟是京城未婚女子嚮往的翩翩佳公子,文采風流,品貌俱佳,儒雅端肅,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兒郎。可他究竟是不是她的倚仗,不得而知。
三日後,陽光普照,積雪消融,孟府的梅花開得正豔,蘭氏和還不足月的孩子被送走,隨行的乳孃兩人,奴僕十人,行李足足裝了五輛馬車。
當日,孟謙下朝後帶了女兒最喜歡的核桃酥回府,一身清爽,笑容慈祥,完全不像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把親生兒子送走的殘忍父親。
而久未露面的胡氏,很難得地主動走出宜蘭居,與孟謙共敘天倫。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過男主會出現吧,一溜溜地冒頭
第4章 第二章 圓滿的共識(1)
胡氏長相普通,和美豔的蘭氏、清秀的李氏和豐滿的趙氏相比,她沒有拿得出手的優點。但她是當朝太師的庶女,受父親胡庸純的親自教導,就已經讓京城很多的青年才俊趨之若鶩。可胡庸純唯獨看中了喪妻的孟謙。
胡氏之品行如同胡家之門風,與世無爭,寡淡平和。
胡家是大周朝兩個歷史最為悠久的世家之一。胡家世代教書育人,桃李滿天,朝中三品以上大員十有八九皆投過胡氏門下。為了防止結黨營私,胡家曾立下世代子孫除國子監外不得入朝為官的祖訓,胡庸純如今也是掛著太師的頭銜,從不上朝議政,與皇帝授課只談聖賢。
是以,由胡庸純親自教導的胡秀蘭頗有乃父之風。進門的第一日,只問孟家的規矩,並無另立新規,近一年來深居簡出,舞文弄墨,琴棋為伴,從不過問家中事務。孟桐與她的交情不深,她不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