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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請您注意,撒謊的是人,而不是機器。有時候,人只是偶爾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謊言,在某些情況下則會說很多謊話。所以說,在絕對誠實的人和謊話連篇的人之間,存在著不同級別的撒謊者。而每個人撒謊的方式和撒謊的性質都千差萬別。有些人只在心神不寧的時候掩蓋真相,另一些人撒謊純粹是為了尋開心,還有人只在特定的問題上撒謊……這些不同的特點數不勝數,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如果沒有人的因素,一切都很容易。但是我們手上的案子現在變得異常複雜了,因為我們面對著各種各樣的人——他們的回答常常完全不合邏輯,他們敘述的事情荒謬絕倫,他們編造的故事沒頭沒尾。”
“簡單地說,他們都是瘋子!”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嚷了起來。
“沒錯。如果他們的瘋狂是顯而易見的,那倒不會有什麼問題。問題是,很多情況下……”
“您特別地強調了問題的這個方面,似乎是和我們的案子有很大關係。”赫斯特警官打斷了博士的話,“請回想一下巡警愛德華·瓦特肯的證詞,然後是敏登夫婦——也就是戴維德·柯亨的房東——的證詞,現在又出現了戈登·米勒爵士的秘書,向我們講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故事……我們聽到的所有的故事,都像是瘋子所敘述的荒誕故事。圖威斯特,他們全都瘋了,您聽我說,他們都是變態,全都神志不清,都……”
“好了,好了。我的朋友,別這麼灰心喪氣。您調查的大方向是正確的。我想要讓您明白的是,事情並不總是像我們想象得那麼簡單……而且我們不可能永遠面面俱到。另外,在我們以往的調查中,我們已經得出了一個規律:我們沒有考慮到的解答方法往往就是正確的答案。我說有第七種假設,就是這個意思。也許我們現在遺漏了某種可能性……”
“我同意您的說法,但是這對於我們的調查毫無幫助。圖威斯特,您的做法有時候很可笑,我提出了各種可能性,您逐一加以否定——我的假設基本上都被您否定了。您說了一些貌似深奧的大道理,把我搞得頭暈腦漲,然後您得意揚揚地宣稱有另一種可能性,但是最後您又說不知道這最後一種可能性是什麼。我說,您還是給我倒點兒陳年白蘭地吧,讓我振作起來。”
圖威斯特博士笑著去執行了這個請求。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默默地品嚐著“提神劑”,博士走到了窗戶跟前,宣佈說:
“我覺得您的話有道理。阿徹巴爾德,我們沒有必要把事情搞複雜。目前重要的任務是搞清楚戈登·米勒爵士和多納德·閏桑姆是否真的在進行決鬥。如果這是真的,某一個潛在的受害者正處於死亡威脅之下……我還要補充說他逃過一劫的可能性很小。我們必須採取行動,但是我想不出應該用什麼方法……直接了當地去質詢他們?這麼做等於是違背向彼得·摩爾作出的保證,而且我們也很難得到有價值的情報。”
圖威斯特博士把焦慮不安的臉貼到了窗玻璃上,似乎在專注地凝視倫敦城——黑暗和升起的煙霧正在緩慢地吞噬英國的首都。他又用沮喪的口氣說:
“我們不能坐視不管,阿徹巴爾德,也許一個公民的生命正受到威脅……而且,我嗅到了謀殺的味道。”
第二部分 致命的挑戰
第11章 初步調查
週五晚上。
大本鐘敲響了二十一點。鐘聲在保爾摩爾街上回響著。但是在綠人酒吧裡,正在進行各種遊戲,檯球在案子上相互碰撞的聲音、骰子滾動的聲音、紙牌被扔在桌子上的聲音,還有飛鏢射中靶子所發出的沉悶的聲音。嘈雜的人聲和遊戲的聲音混雜在了一起,完全掩蓋住了鐘聲。就在離掛著飛鏢靶子的柱子不遠的地方,我們的兩位偵探專心致志地盯著他們面前的棋盤。酒吧的這個區域是專門留給玩飛鏢的人的,而兩位偵探選擇這個位置也是為了飛鏢。
兩小時之前,圖威斯特博士靈光一現,他想起了戈登爵士和他的朋友多納德·閏桑姆的嗜好:幾乎每個星期五晚上,他們都會在這個酒吧裡比試擲飛鏢的本領。儘管博士已經想不起是誰提供了這個資訊,但他相信這個情報是準確的。於是他們制定了一個應急的策略。
兩個偵探的眼睛盯著棋盤,但他們都不時地、小心地朝門口的方向張望。
阿徹巴爾德·赫斯特警官在強迫自己集中精力,一方面是棋盤上的較量——在這些年中,警官一直想要戰勝圖威斯特博士(他在期待著第一次勝利).另一方面是博士剛才的叮囑——博士一直嘮叨到綠人酒吧的門口,警官的耳朵都快磨出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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