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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伺候完乾隆洗漱巾櫛,一個人坐在妝奩前發愣,韓嬤嬤端著一盞冰糖燕窩含笑前來,請了安後笑吟吟道:“燕窩,皇后慢慢進。要不要其他點心?”皇后搖搖頭,出了會兒神,揮手叫身邊的宮女到外邊伺候。韓嬤嬤知道她有話要說,心裡一沉:“怎麼?昨晚上……”
“昨晚上沒什麼。”皇后懶懶的,“但我也覺出他不高興。”
“怎麼了?是哪兒不高興?”
“說不清。夫妻這些年,感覺的出。許是為冰兒。”
“這賊丫頭!”韓嬤嬤不由要罵,“昨兒個把主子還有太后氣得那樣!萬歲爺也是心軟,若敲她幾板子,估計下次就長記性了。”
“別說了。”皇后有些焦躁,“這丫頭背後的靠山可是過去了的孝賢皇后!惹不起,我們以後就躲罷!”
韓嬤嬤雖然不敢反駁,忍了又忍還是要說:“皇后你是好脾氣,我看她那張狂樣子就不慣!得空還是要常和皇上說說,不說,皇上自然偏聽偏信她的話。你看這次,皇上明面兒上說要打要罰的,其實一下都捨不得責打,做張做智地淨是給外人看罷了,生生把這丫頭寵壞了!”
皇后冷笑道:“說有什麼用!咱們皇上,自己就是做戲做得好極了的!養心殿的首領張玉柱,以前誰不說大得聖眷的!後宮裡位置低些的宮嬪不還在可勁兒討好他!那日這丫頭起頭挑釁,自己什麼事沒有,拍拍屁股就走了。倒害得張玉柱痛受責打,開革了職位,只在掖庭裡當閒差。這不算是萬歲爺偏袒溺愛,什麼算得上?昨晚上倒是他和我說了半天,沒一句我聽了心裡舒服的,竟是在警告我不要隨便管他女兒了,夫妻間生分到這個程度,真叫作孽!”皇后愈是心裡傷悲,面上愈是顯得剛硬,一滴眼淚都沒有,只是咬牙切齒的恨。韓嬤嬤心裡也難過,把燕窩推到皇后面前:“你自己身子骨要緊,犯不著為這個賊丫頭氣壞了自個兒。”皇后苦笑,回頭看看韓嬤嬤,關心地問:“你的腰好點沒?”
韓嬤嬤忙道:“沒什麼大要緊的,晚上敷過膏藥了。就是昨晚沒睡好,不知道那些小蹄子會不會伺候主子。”
皇后笑道:“你就是勞碌命!”韓嬤嬤也笑:“為主子娘娘勞碌,也是福分。”說畢便為皇后梳頭。皇后那拉氏長得一頭好青絲,又黑又密又亮,綰成兩把頭時都不用加假髮,燕尾梳好,韓嬤嬤比著皇后那身明黃的緞袍,選了點翠的鈿子,細細的米珠流蘇垂在光潔的額前,皇后卻無暇顧及,湊近鏡子看著自己的下眼瞼道:“你看看這裡是不是長了些皺紋?”
韓嬤嬤自然也知主子青春已逝,心裡不由湧起些悲酸來,陪著笑道:“主子看走眼了。”
皇后悵然良久,卻付之一笑:“怕什麼呢,誰沒有老了的時候?‘紅顏未老恩先斷’,我這裡老去而恩斷,也不算虧本。”百無聊賴撥弄著首飾匣裡一枝珠花,自嘲地笑了兩聲又道:“我對皇上的用心,只有我自己知道:尋常御用的針線,原先都不肯假手他人,必要親力親為才覺得放心,可皇上身上掛的,永遠是孝賢皇后做的燧囊;我烏喇那拉家也是最早從龍的大姓,可皇上信任的,永遠是孝賢皇后的弟弟;他有那許多兒女,可他最真心顧惜疼愛的,永遠是孝賢皇后的子女……你看如今的富察氏家和我們烏喇那拉氏家,有眼睛的都瞧得出什麼是天上地下!說起來富察氏已經死了,我烏喇那拉氏還是活的!”
韓嬤嬤道:“主子可知,如今皇上最在乎什麼?”
“什麼?”
“皇上要當聖君,家事國事都要聖明。”韓嬤嬤道,“內裡,少不得琴瑟和諧,這和諧,是做給外頭瞧的。娘娘是後宮之主,何苦自傷自輕?縱用點手段,皇上還能廢后不成?他不想千古明君的帽子了?倒是娘娘早生皇子,培植自己的勢力才是首位。皇后有子,便是嫡子,隨皇上怎麼說道,他也不可能不用心栽培。那些小的,有何可怖?外頭傅恆夫人那碼子事,更是娘娘的把柄。換做這麼想,娘娘心裡可好過些?”
皇后聽得怔怔的,原有些失神的眸子又煥光彩。
作者有話要說:
☆、心忱忱當諧琴瑟
沒過幾日,便是皇帝聖壽,又稱為“萬壽節”的,乾隆四十整壽,過得尤其熱鬧,早幾個月,內務府就備辦好了各處花燈火燭,又叫來京裡有名的幾家戲班子,預備著慶賀。
乾隆這些日子也是喜訊連連,沖淡了因張廷玉而帶來的不快:傅恆勝仗後畫像進了紫光閣功臣像,加起恩典也是堂堂正正;前不久四格格和碩和嘉公主與傅恆次子福隆安合巹,又喜上加喜;兩江湖廣一片豐收,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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