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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手腕,緊緊皺著眉頭,痛楚不堪的樣子,小心問道:“我給你換一身吧?”
女孩喘了喘氣道:“哪有的換?你把髒了的衣服洗了,明兒晾乾我穿。”
冰兒又是一呆,才把血汙的衣物撿到一邊,用薄被給女孩子蓋了。出門準備洗衣服,卻無處下手,正好看見宣四娘坐在太陽下面嗑瓜子,就過去詢問,宣四娘瞟瞟冰兒,笑道:“她倒蠻會支使!”指點了她盆、皂莢和水缸在哪裡,也不管冰兒如何洗曬,只看著其他幾個孩子練功。
冰兒許久沒有做活,哼哧哼哧幹了好一陣才把幾件衣物洗淨晾好,已經夕陽西下了。宣四娘正在給一幫孩子們訓話,見冰兒忙完,抬抬下巴,示意她也前來。冰兒上前,只見六個孩子按個子高矮排成一列,最小的一個比自己還矮半截。宣四娘繼續說著:“……別打量著我好些日子不在家,就跟我打馬虎眼兒,今兒我看了,老三老五練得還不錯,老六老七看來是很久沒有鬆鬆皮了!要是練不出來,到外頭丟了人現了眼,我只管把你們賣到張三麻子家裡去,看弄瞎了眼還弄折了腿,丟市口上討飯去!”看看冰兒,又道:“今兒還來了個新妹妹——冰兒過來——按進門的序列,她是老八,從今起和你們一體練功夫。”最後道:“興兒去把家法拿來,今兒要打個樣子出來。”
最高個兒的男孩子一言不發轉身拿什麼去了,另兩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疊連聲地告饒。冰兒眼角瞥見興兒捧著一把木頭大刀片兒過來,送到宣四娘手中,宣四娘略略一擼袖子,對跪著的兩個道:“廢什麼話!老孃當年不是被打出來的?將來有飯吃的時候就知道我的好處了!老規矩,還要我說麼?”
兩人不再說什麼,一人端了條板凳過來,解了褲子伏在凳子上,宣四娘走過去,掄起大刀片子照著兩人臀上輪番打去,一下子就是一道紅紫印子浮起來,兩人熬到十數記後,都忍不住哼哼起來,眼淚噼裡啪啦直掉,宣四娘卻毫不手軟,冰兒默默數到五十下,宣四娘才停下手,甩甩胳膊道:“今兒便宜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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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冰兒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夢境紛亂,好幾次醒過來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好一會兒明白過來,見唯一的小窗裡黑黝黝的,知道天還未亮,又迷迷瞪瞪著過去。
天剛剛矇矇亮,倒是冰兒睡得最香的時候,隱隱聽見有人在叫“哎!”冰兒睜開惺忪的雙眼,辨出聲音來自對面那床,那個二姐正在叫她:“你還不起來練功?等著捱揍呢?”
冰兒覺得眼皮澀重,頭腦倒是清醒了,趕緊披了衣裳,蹬了鞋,腳下打著拐兒摸到門口。出門見天邊只有微霞,太陽還沒露臉,祠堂中的小院裡各人卻已經開始練習起來,昨天見著的那個駝背三叔手捏著藤鞭,虎視眈眈地繞彎兒監視各人練功,見什麼不順眼就是一鞭子沒頭沒臉地抽下去,捱打的人壓抑著呼痛聲,含著眼淚把腰彎得更低,腿翹得更高。
冰兒站在一旁發了會兒愣,忽覺腦後一痛,原來是長辮子被人撈住了。冰兒回頭一看,不是宣四娘又是誰!宣四娘嫣然一笑道:“沒成想你倒也起得早。”扯著辮子把冰兒拖到院子中間,道:“咱們的家的孩子都是靠本事吃飯。你來瞧瞧,自己想學個啥本事?”冰兒這才注意到,幾個男孩子都是耍的把式,而兩個女孩子則練的雜技。冰兒瞧瞧那兩個女孩子,一個肚子著地,卻把腰扳著,硬是把兩腳擱在肩膀旁;另一個則踩著懸空拉在兩樑柱間的一根麻繩。冰兒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方回答宣四娘道:“我想學功夫。”
宣四娘笑道:“你一個雌兒,學什麼功夫?不知道大刀片子舞不舞得起來呢?不過——”她打量打量冰兒,又道:“雜技得要童子功,你年齡是大了些,怕腰腿裡確實難下得去了。”好好思忖了一番才說:“也好,翻個新樣兒,說不定還多得些錢呢!”又正色對冰兒道:“你別以為這是撈了個便宜活兒,練這些把式更要吃苦頭的。”
冰兒半晌也插不上嘴,到這會兒才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宣四娘行事極狠辣,這日冰兒才第一天練功,便要她雙手各拎著十斤的石鎖站了半個時辰。慕容家雖然是習武的,女孩子只是稍學些防身功夫即可,冰兒素來陪伴哥哥慕容業練武,看到有趣處自己耍上兩把,大家也都只是玩笑著看看,並不認真;回宮後嬌生慣養,連針線都沒拈過。此日練了不過小半天,兩隻胳膊已經酸到壓根抬不起來了。
宣四娘見冰兒吃午飯的手都是抖的,似乎要把碗摔了,怒衝衝搶過碗來:“統共不過這麼幾隻碗,要打碎了,你可仔細你的皮!”又斥道:“吃這麼多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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