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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的。
冰兒不由猶豫起來,那人指點道:“你何必冒這樣的險?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有什麼冤枉的,犯不著搭上自己的性命。若不是頂要緊的事,倒不如找到合適的衙門,通好關係,也總有辦法。”
冰兒回房,一個人想了半天,終於想起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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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衚衕外,官轎羅列成行,冰兒好在是一人步行,擠了半天擠了過去,到門口卻結結實實被攔了下來:“幹什麼?討飯也不看看地方?!”
冰兒驚愕地低頭看看自己,衣著雖不鮮亮,也並不襤褸,並不是叫花子的樣子,不服氣道:“誰是叫花子?我找你們傅恒大人。”
“喲呵!”
門子乜眼瞧瞧冰兒,也難怪,幾乎一直在市井或鄉野生活,她並不諳這些規矩——“傅恆”是大名,稍有地位的人,稱名就是極不尊重的,傅恆此時雖剛過三十歲(1),已經官至軍機大臣、領侍衛內大臣,從一品的職銜,名字自然也跟著金貴,除了乾隆叫他“傅恆”之外,就是朝中尊長、同儕,也都尊稱他的字“春和”,下面來的那些官員更是隻敢用官稱,說“傅”字都覺得僭越。
冰兒還在那裡問:“我叫錯了嗎?”門子道:“去去去……這裡是你呆得的?找你爹孃趕緊領回去,晚了可就要找揍了。”
冰兒不由大不服氣,問道:“他在府裡嗎?”門子瞪了她一眼,接著理都不理——還算規矩,並沒有動手。冰兒等了好一會兒,問了幾遍,都沒有人搭理,只好繞到邊上角門,進出的倒也有些人,不少轎子直接進去,旁邊還跟著隨侍嬤嬤的,估計是官員內眷,冰兒便又往裡闖。
“哎!你是哪家的丫鬟?”這裡的門子打量了冰兒一下,皺眉道:“丫鬟也沒見這麼磕磣的!哪兒來的?”
冰兒這身服飾,她自己並沒有覺得怎麼差勁,卻在傅恆府上被鄙薄了兩回,心裡不由不忿,硬邦邦道:“我不是哪家丫鬟,我來找你們傅大人。”末了還加了一句:“我有要事,你們別耽誤了!”門子“噴”地笑了:“來這裡個個都說‘要事’,我還真不信,你雞(不許說髒話)巴大的人,能有什麼‘要事’?”冰兒聽他談吐惡俗,心裡不由厭惡,道:“你只告訴我傅大人在不在家!”
“告訴你做什麼?”
冰兒來這裡半天,受了一肚子腌臢氣,正沒地方發洩,聽門子沒好氣的聲音,再也忍不住,往裡面硬闖:“你既然不說,我自己去看!”
門子這下急了,伸手去推,冰兒一側身,抓著門子的肩膀就勢一帶,門子哪裡還站得住腳,朝外口猛衝,腳下被門檻一絆,跌了個嘴啃泥,上唇當時就腫了起來。旁邊幾個人忙把他扶了起來,揎臂擼袖上來要打人。冰兒倒也不怕,與他們打作一團。
鬧得正歡,門口傳來一聲斷喝:“住手!這是什麼規矩!”
幾個門子向外一看,訕訕地停了手,為首的一個向說話的那個老嬤嬤哈腰陪笑道:“嬤嬤,實在是這個丫頭片子太刁,進來就動手,我們也不得已,總得護衛著我們府裡的安定不是?”
“哼!就你們這張嘴,我還有不懂的?”那老嬤嬤冷冷一笑,又道,“我倒罷了,只是替太太來問句話,太太尚等我的回話呢!”
門子的腰躬得更低,語氣裡已經帶了不安出來:“奴才知道錯了。原不該沒有規矩。還望太太體恤下情!”
轎子裡傳出清脆而乾脆的聲音:“不在門上說這個了,等老爺回來豈不難看?先進去,鬧事的人也帶進去,一體問話。”裡外一點聲音都沒有,恭恭敬敬迎了轎子進了二門。那嬤嬤看看冰兒,不怒自威道:“既要見我家主子,怎麼不跟進來?”冰兒無話,跟著轎子進了影壁後頭。
一干隨侍的小廝都退在影壁外,一個大丫鬟打起轎簾,一位三十左右、但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麗人彎腰出來,旁邊的小丫鬟連忙上前扶住。冰兒看看這位麗人,膚白如雪,修眉星眸,自有十分的端莊與貴氣,頭上是翟鳥銜珠的點翠花鈿,耳朵上兩顆蓮子大的珍珠墜子直晃眼,身上穿的是寶藍色織錦灰鼠皮褂,露著下面青綠寧綢鑲玄色邊的旗袍,一雙瑩白的“花盆底”,微微露著大紅緞子的鞋面,鞋頭上繡著花,還綴著幾顆細細珍珠。正瞧著出神,那麗人道:“你幾歲?”
冰兒正了神色道:“十二了。”
“才小小年紀,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