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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六下抽了下去。剛才第一鞭,崔有正背上只不過浮起一道紅腫,此時幾下比剛才大不同,每一鞭必然腫起一道紫痕,鞭梢尤辣,都是寸許長的血印子。崔有正這陣將養得皮肉嬌嫩,哪裡吃得起這樣的苦頭!又沒有人摁著他的手腳,他忍不住滾倒在地,涕泗橫流地躲開鞭子,連連求饒道:“奴才真沒做對不起主子的事!”
冰兒並不答言,倒似打上了癮似的,跟進就是幾下抽過來,也不限著非打在背上,胳膊、腰側、胸口、肚腹,崔有正滾到哪裡,她的鞭子就跟黑蛇似的跟到哪裡,鞭鞭著力,漸漸是道道見血,身上縱橫流淌如蛛網一般。
眼見崔有正已經痛到面色青白、五官扭曲、渾身抽搐,冰兒突然停了手,兀然問道:“你今日真的沒去廚房?”
“奴才沒有去……”崔有正痛到發昏,隨口撒著謊,“倒是那裡原本有幾個小的,上回怨額駙爺罵他們罵得重,不知是不是起了什麼歪心思。”
冰兒做出思索的樣子,崔有正以為說動了她,抹著眼淚爬過來:“奴才深受公主知遇大恩,怎麼能恩將仇報?上回廚下的劉四七拿了一包金銀花似的東西,奴才以為是解暑的藥,問他要了他還藏著不給。主子去他那裡搜一搜,看看東西是不是還在?他每日家怨天怨地的,還揚言要找個人一起死,奴才原以為他是說著玩兒的,哪曉得他會動這樣殺千刀的心思!……”
他喋喋不休地說著,果然鞭子沒有再落下來。冰兒問道:“看來你也懂些藥性?”
崔有正道:“奴才哪裡懂什麼藥性——”話沒說完,突然驚覺那裡說漏了,抬起頭已經看見冰兒在冷笑,帶著些勝利者的傲慢:“哦,原來你不懂藥性!那是誰告訴你放在我湯裡的是斷腸草?你又是怎麼知道,斷腸草長得和金銀花似的呢?”
崔有正冷汗涔涔而下,張口結舌不知怎麼回答。冰兒好整以暇地居高望著他,他身上的血跡漸漸凝固,新鮮血液的氣味引來草原上的蠅子,繞著他的身子飛來飛去。
“說實話吧,我給你個好死。”
崔有正知道大勢已去,從未想到在宮裡瞧著大大咧咧的那個小丫頭,竟然動起心思來居然夠陰。他俯身在地重重地磕頭,說話的聲音帶著哽咽:“奴才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奴才的娘快要不好了……奴才收了錢,想給娘打口厚實的棺材……奴才鬼迷了心竅,做出這樣罪大惡極的事情。只求主子殺了奴才,千萬不要再株連了……我家裡的哥哥,雖然不孝順,可也是我們崔家唯一的香火了……”
冰兒冷冷道:“你不用跟我夾七纏八說這些閒白兒!生離死別的事我經得多了,你以為你講講自己孝順友悌,我就心軟了不問你的事兒?想我不株連你家人,不讓他們到極邊去過一輩子,你就老老實實給我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警告你,你那點撒謊的伎倆我早看穿了!有一個字不老實,我這條鞭子就能活活抽死你!”
事到如今,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崔有正不過拿錢辦事而已,何必再為別人遮掩,因而道:“昨兒晚上奴才已經睡下了,王爺身邊的管事來找我,找著我也不說話,叫另一個高個子、瘦長臉的漢子過來,遞給我一包草藥,只說吃了會昏睡幾天。他若是告訴我這藥這麼嚇人,打死我也……”
“不要拉扯!”冰兒皺皺眉頭,“那個人還說了些什麼?”
“那個人說話,我聽得不是最明白,不像是平素說官話的,舌頭裡彷彿打繞似的。”
冰兒明白了三分,問:“那個人是不是留絡腮鬍子,一身紫色衣裳?”
“是。公主怎麼知……”崔有正把話嚥下去半截,心裡把楚庫爾十八代祖宗都問候遍了:原來他們裡面原本就有過節,非拿那麼大塊的金子美玉把自己扯進來做什麼?冰兒摘了幾片寬草葉擦淨了鞭子上的血痕,收拾了東西,重新緊了馬匹的腹帶,飛身上馬道:“走吧。”
崔有正愣了一愣,認命地穿上衣服,身上疼得厲害,動一動就宛如針扎似的,衣帶還沒繫好,就聽見冰兒不耐煩的聲音:“快著些!還要我等候你大駕嗎?”崔有正咬著牙關把衣裳整理好,血跡已經幹了,一點沒印到外面。見冰兒的馬已經“嘀嘀”的慢跑起來,忍著痛跟上去。小跑了一段,既是喘得厲害,又是身上道道傷口疼痛難熬,他不由放慢了腳步,抬頭覷見冰兒騎在馬上沒有回頭,突然陡然起了一念,向後輕輕退了幾步,果然沒有被發現,便偷偷脫了靴子,赤著腳毫無聲息地撒開溜號了。
沒走幾步,突然腦後一陣破風的銳聲,隨即腦袋上一輕,旋見自己那頂玉草帽子滾落在地上,上頭生生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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