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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朕瞧英祥雖是年輕俊美,然而身上紈絝氣甚重,不如阿睦爾撒納有英雄氣象。”
冰兒只覺得委屈,半晌道:“阿瑪,就不能容女兒再看看?”
乾隆終究還是拗不過女兒,喟嘆一聲:“好吧。朕這裡有幾本請安折要處理,你叫人給朕換茶。”過了一會兒抬頭,見冰兒還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由奇怪:“你在想什麼?”
冰兒道:“皇上吩咐我學毛詩。我在回憶《出其東門》是哪一章裡的,怎麼沒有印象了呢?”
乾隆笑道:“你學習的半吊子勁頭,能通個兩三成朕就該誇你了。倒真是許久沒有查你的窗課了,不知怎麼浪蕩光陰呢!說說看,也學了不少詩了,記得幾首?背來聽聽。”
冰兒笑道:“皇上可曾準備紫檀木的戒尺來敲打我?”乾隆笑道:“你病中時,朕說過再不打你,君無戲言。要真一首都背不出來,回去你就把詩三百抄寫一遍長長記性——省得人說朕寵溺你太過,都沒有治你的法子了。”
冰兒不由咧嘴一笑,先背了《關雎》,再背《桃夭》,又是《漢廣》、《摽有梅》、《蒹葭》、《靜女》、《碩人》等等。乾隆聽她背得熟練,漸漸面露詫色,那檀口中的嬌聲婉轉清麗,帶著些少女的憧憬口吻,把這些情詩慢慢吟來,無調而自然有情。也不知過了多久,手中握著的硃筆一直沒有批閱一本摺子,才聽見冰兒收了最後一個尾音,小心問道:“還要抄詩三百麼?”
乾隆露出微笑道:“不必了,果然學得嫻熟,回頭朕要好好賞賜紀昀才是。”
冰兒怕露餡兒,忙道:“也不都是紀師傅教的,好些是我自己念著玩的。”
乾隆好容易把“自己念著玩怎麼都挑了些美不勝收的情詩”這句話嚥了下去,看著冰兒既有些懵懂,又有些明白的神色,他不知是心頭一鬆還是一緊,淡淡笑道:“思無邪,好得很。但願你真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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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祥在家這些日子甚是不好過,福晉雖未責罵他,然而天天唉聲嘆氣抹眼淚兒,英祥怎麼瞧著心裡都不是滋味,想勸解又不知從何勸起,才覺得自己此舉真是孟浪了,卻也沒有後悔藥好吃。
這天,薩郡王帶來一個訊息,乾隆後天要在木蘭圍場宴請眾蒙古王公,還要較騎射。薩郡王一下子來了勁兒:“兒子,你去試試,若能比阿睦爾撒納強,也是給你阿瑪長了臉面。不定皇上一高興……”他見機地沒有繼續說,福晉在一旁慵懶地說:“得,咱們家大爺哪有那個心情。強過阿睦爾撒納,還就贏得了公主的芳心麼?贏得了公主的芳心,還就忘記了心愛的女人了麼?”
英祥越發委屈,低頭半晌道:“兒子去屋裡準備準備,後天圍場上,總不丟阿瑪額孃的臉面就是。”說罷屈膝點地,打個千兒告退。
“等等!”福晉一下坐直身子,“英祥,不是額娘不給你留情面,我們素來太寵溺你,以至於如今你行事任性得不像了。我說你不要去圍場,但如若想去,請你把雜七雜八的東西都給忘掉,只記得皇上和你爺孃罷!”
“是。”英祥抬眼見母親眼中既是傷心,又是關愛,再不忍違逆。
第二日,英祥和薩郡王隨皇帝御輦同去承德更北的木蘭圍場,車馬行進二百餘里,到木蘭圍場時已是黃昏,乾隆的行營早已備好,黃幔鋪設為城,外面再加結繩網城,內外連帳密密麻麻有四五百座,關防得水洩不通。英祥與父親同住在外城的寬大營帳中,條件自然比承德行宮外的宅子艱苦,但一日奔波,薩郡王只覺得睏倦,叫兩個小廝捶著腿先睡下了,乾隆賜下的佳餚果子,盡數讓英祥享用。
這一陣,真是英祥最愁悶的日子了,雖有佳餚,仍覺食不甘味,胡亂吃了幾口,擱下牙筷,覺得“秋老虎”餘威不減,渾身燥熱難安,便卸了外頭大衣裳,散穿一件松花綠長衫,繫上秋香色腰帶,帶著自己的小廝小豆子去外頭吹風納涼。
“爺。”小豆子精靈慣的,看出英祥這一段日子不開心,有心排解排解,邊跟著英祥在圍場林子裡轉悠邊笑道,“奴才知道您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呵。”英祥淡笑著,“我在想什麼?你倒說說。”
小豆子皮了臉笑道:“想一段簫聲。”英祥一愣,耳邊似乎縈繞著冰兒吹奏的簫曲,玉簫音色,格外顯得清冷,又格外顯得動人……眼前彷彿出現了冰兒挑眉斜睨,歪著頭似笑不笑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心裡苦苦的一陣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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