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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眉頭將皺不皺,說話聲也越發低微:“你不要怪我……今世我們無緣……來世……在一起……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藍秋水嘴角的血又流了下來,英祥哪裡顧得上聽她這些似瘋似癲的唸叨,只是心疼地安慰她說:“好了,我知道了!別再生生死死的了,我在這裡陪著你呢。按理沒傷到心肺啊,怎麼現在還在嘔血?——”他驀地停住,驚駭地發現藍秋水嘴角漸漸流出的是紫黑色的濁血,再細看藍秋水,手用力按著胃部,嘴唇蒼紫,面頰煞白,額上青筋跳動,眼底還有微微的血點,形容竟極為可怖。他雖不懂醫道,也明白這是中毒的症狀,他怔怔地看著,只覺得寒氣從脊樑上陣陣往上冒,一時把持不住,猛地跳開:“你——你這是——”
藍秋水的嘴唇青紫,一張一翕地說著什麼,英祥聽她的聲音似乎遠在天邊:“英祥……不要怪我……我喜歡……喜歡……”她似乎強把“你”字嚥了下去,閉了眼狠狠喘了幾口氣,睜開眼又道,“不要怪我……這世間……我只有……只有你了……”藍秋水竭力把手伸向她,圓睜著眼睛,臉色那般急切,彷彿握不住他的手,在路上就無法走安生一樣。
英祥只覺得腦子裡空蕩蕩的,手腳冰涼,似乎魂魄都被抽走了。藍秋水可怕的樣子讓他戰慄,他的腳不知不覺地後退,卻碰在桌角,也不知過了多久,見她的手依然執著地伸著,終是不忍,輕輕伸手握住了那暗紫色的冰涼的指尖,指尖猛顫了一下,她的胸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嘶”聲,布著血點的眼睛才終於閉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隱隱響起了嘈雜的聲音,英祥恍惚地抬起頭,卻見小豆子跌跌撞撞奔來:“爺!爺!不好了!”
“可是這裡……”英祥如在噩夢中沒有醒來,渾身冰涼,頭裡發脹,淚水盈盈望著眼前的小豆子。他看不清小豆子的臉,只能聽見一副哭腔:“是那裡——外頭——不好了!”
“外頭怎麼了?”
等不到小豆子回答,只需揭開門簾,就能瞧見院子角落一群人圍著,咋咋呼呼不歇。英祥頗有內外交困之感,兩廂看顧都覺茫然。小豆子亦瞧見藍秋水可怖的死態,驚呼一聲,但他反倒很快穩住了,往門外推英祥:“爺,裡頭有人收拾,但外頭公主出了事,我們沒有法子了!”
“她出了什麼事?”英祥邊問邊發足向外跑,撥開圍著的眾人,見冰兒蜷縮在地苦痛不堪的樣子。英祥大急,對周圍人道:“你們都是死人?!公主有孕在身,這麼涼的天!”伸手去抱她。卻聽她喑啞的聲音:“別碰我!”
英祥的手縮了一縮,還是執拗地伸出來:“其他事先都不說,你的身子要緊!”她捧著小腹,身體在他懷中顫抖得厲害,而終於“嗚”地一聲哽咽出來,他聽見她依然低啞的聲音從自己胸口悶悶地傳來:“別大動作!我肚子墜得厲害,痛得厲害……”一時間,英祥覺得頭頂往下,如雪水沃過一般冰涼徹骨。順著她顫抖的身體往下看,袍子下截一團濁血,暗沉的血跡透過薄薄的絲綿內絮,在淡淡煙粉色縐紗面料上沿著縱橫起伏的細細褶皺紋路在繼續擴大著,一點點洇開,而越到外延,越顯得血色鮮紅。他連話都說不出來,自己的手臂也如她的身體一樣不受控制地戰慄起來。旁邊人怯怯地說:“已經去叫郎中和穩婆了,福晉那裡也通知了。……”
英祥強撐著最後一點氣力抱著她站起來,冰兒人已鬆弛,所以疼痛如大浪大潮一般把她劈頭蓋臉地裹住,冷汗像雨一樣佈滿她全身,她用最大的力氣揪住英祥胸口的衣服,無望地盯著他的眼睛,翕動著發白隱青的雙唇,帶著哭腔對丈夫說:“我要這個孩子!我要這個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她平素是那麼剛強勇敢的人,此刻說出這樣無力無助的語言,恰如一顆顆鋼釘,敲在英祥的心裡,扎出一個個血窟窿。
作者有話要說: (1)現代提純的砒霜幾乎是無嗅無味的,不過古代提純技術差一點,在醫書中介紹砒霜會有極淡的辛和苦酸味道。少量砒霜不會致命,傷害性也有限,甚至可以藥用,不用為女主擔心。不過達到致命量以後,在當時基本無解。
☆、夢裡珠玉忽成空(小修)
說話間,福晉已經趕到,見狀亦是唬得幾乎站不穩,狠狠剜了兒子一眼,此刻卻來不及與他計較,道:“傻愣著做什麼?!快把人送裡頭躺著!生生在外面吹風!”英祥卻猶豫道:“額娘……這裡……”福晉怒道:“藍秋水充其量不過是個妾,公主在她屋子裡就腌臢了她麼?!你這孩子!”
“不是的!”英祥卻急得說不出話來,倒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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