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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說一切法空時,云何亦自空?若無法空性,汝何所難?’這麼多年,故地重遊,我才突然悟到了。”
冰兒苦笑著搖搖頭:“你別跟我轉佛經,我聽不懂。我以前也抄過幾本經,看得一知半解的,大約只知道‘愛慾生憂怖’。不過,我是逃不脫了。”她愣了愣神:只有她自己明白,現在一切已經到了哪步田地,往下走亦是死,不往下走亦是死,倒是把這個“死”字掛在額顱前想通了,心裡就不覺得有那許多畏懼擔憂,只是兒女掛累,是唯一的牽絆。她不由又嘆了口氣,抬眼望向院裡的丁香,此時已經過了花季,印象中團團簇簇的絕美花樹已經換了模樣,丁香開花處結著一簇簇丁香子,湊近能感覺到它散發著獨有的烈香,不濃郁,卻也沖鼻。
曾經,他們如花期一般美好,如今,繁花落盡,總歸有種子在生長,也不枉舊紅零落,花入泥濘。“‘事往前朝人自老,魂來滄海鬼為雄。’是這句?”
英祥讚道:“說你不愛讀書,居然還記得!”
冰兒並不自謙,只是輕輕倚進英祥懷中,太陽落山了,早秋暑氣突然間為之一消,習習涼風吹拂在面上,愜意之至。英祥捨不得放開她,只低頭探在她耳邊呢喃道:“不是說有人盯梢?”
“盯就盯吧。”她仍是瀟灑之極的這句話,慵懶地靠著他的胸膛,隨意笑道,“讓他們看看,我們比翼齊飛,鶼鰈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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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鶼鰈情深,但回到住處,英祥依然要為父親守制,依然苫塊在後室。隨行的侍衛跑了半天,累得半死,此刻無不倦怠,除卻幾個還要值守的不得不釘子似的矗在那裡外,其餘免不得東倒西歪。突然,內裡有人走出來道:“今兒服侍夫人出門的尹侍衛在不在?夫人說有件東西找不到了,想請尹侍衛問一問。”
尹岱額心裡頓時“咯噔”一響,暗道“倒黴”,也不知怎麼又招惹到她了,還是依然要被威脅著做為難的事。他萬般無奈,都不想動彈,旁邊人還偏要說風涼話:“哈哈,小尹頗得主子青睞啊,什麼事都招呼你去,真是公主的近臣了!以後升發了別忘了提攜弟兄們!”尹岱額臉漲得通紅,侍衛班領站出來驅趕道:“去去去!閒得慌就給我四處巡視去!嚼什麼老婆舌頭!”安慰地拍拍尹岱額的肩膀:“沒事。前兩天裡頭那主子還問到你,大概也知道上次對你動手是有些莫名其妙,大約真的要提攜你呢!你懂的,她是什麼人!真在皇上面前說你兩句好話,你的名字就到了御前了,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去吧!”
尹岱額幾乎是眼裡含淚,含糊道:“班領大哥,若是有一天我犯了大過失,你可要知道,我是冤枉被迫的!”
那班領被剛剛那些人的說笑拉偏了心思,以為尹岱額也在胡思亂想,“噗嗤”笑道:“你亂想什麼呢!好好當差就是了!”
尹岱額怕被牽連,不敢解釋,一步懶似一步地進了二門穿堂。屏風後頭,已經有人在等他,內室裡面,督察不嚴,沒有外人在,尹岱額打千請安,忐忑地等著那人發話。
冰兒從屏風後轉出來,看看這個比自己兒子大不幾歲的小夥子,雖是單膝跪著,背上肌肉緊緊繃著,是蓄勢待發、緊張萬分的模樣,她怔了怔,才方平心思說:“我又有事求你。”
尹岱額心裡發寒,半晌才回話:“夫人,你放過我吧!”
“你別怕!”冰兒道,“雖稍有風險,但這次,我是給一條功勞你,決不會害你!”她低頭俯視跪在腳下的這個小夥子,他連頭都沒有抬,一副不信任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由親手去扶他:“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我也沒有辦法。只是你放心,我說不害你,就一定不會害你。你和奕霄差不多年齡,家裡也有疼你的父母——”她有些說不下去,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我這是求你!”
隔著薄薄的馬褂,尹岱額幾乎能夠感覺到她掌心的綿軟和手指的冰涼,他偷偷抬眼望去,面前這個女子是可以做他母親的年齡,可依然美得炫目,他遽然覺得自己竟然在往哪裡想,陡然又生出害怕來,只是終於沒有了拒絕的勇氣,期期艾艾道:“夫人不必說這樣的話……您吩咐便是……”
她的吩咐的確不復雜,掌管出行的車伕要加一個人,平日裡添一個下人,實在是小之又小的事情,尹岱額卻有點不放心,再三問道:“他是什麼人?若是要進這裡,肯定要搜查齊整,不能帶著白刃的!若是要進宮,還須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