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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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雯從來沒有見過草原,秋生荒草,一望無際的黃綠色,風吹草低,層層如染。此處已經接近大漠,有些地方生著胡楊林,有河流蜿蜒過的土地,如一幅寫意畫,在秋季早早就到來的傍晚墨染一般清麗。四處空闊,一目望去卻難及原野的邊際,只見遠處群山起伏,天空低似穹窿,白雲飄在上頭彷彿伸手可觸。
她常常騎著一匹小馬,漫步在這草原和叢林之間,她這時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那麼心心念念懷念著這片土地。雖然知道自己所剩光陰不多,但若能葬身於這樣的美麗和自由之中,大概也能了無遺憾了吧?
緩行了半個時辰左右,奕雯覺得頭裡有些昏沉的脹痛,她用手背探了探額頭,大約又在低燒,渾身乏力。她下了小馬,坐在彎彎曲曲如一條碧玉帶似的小河邊,任馬匹自去飲水,而自己撩起清冽的水珠,已經有些枯水的河流帶著寒意,反倒讓她周身很是愜意,手腕上的疼痛在這樣的寒冷下也顯得沖淡了許多。
遠處山上有一個敖包,碎石堆得高高,形成了一個饅頭的形狀,上面插著的彩旗,在秋風中獵獵作響,隱約中,有歌聲由遠及近,時而高亢入雲,時而低沉入心,帶著令人陶醉的顫音,空闊悠遠,是草原特有的情調。未幾,奕雯便看見一個少年騎著一匹黝黑毛色的蒙古馬,頭馬後面還跟著大約三四十匹兒馬,一同到河邊來飲水。
少年衣著樸素,曬得健康的麥色面板,在絳紅色蒙古袍子的映襯下彷彿在閃光一般。少年下了馬,露出璀璨的牙齒衝奕雯一笑,他們沒有繁複的禮節,卻有著自然而然的禮貌和親近,少年飲完自己的馬匹,對奕雯道:“姑娘,你的馬嚼子沒有松好,你看,它餓了,卻吃不到草,很焦灼呢!”
奕雯扭頭一望,果然自己那匹馬響著噴鼻,蹄子在地上刨著。她點點頭向那牧馬的少年致謝,起身想去松馬嚼,不料猛地一站頭暈眼花,旋即人事不知了。
當她再次醒來,自己已經躺在一座高高的蒙古包中,四面已經圍了厚厚的羊毛氈,中間拉起氈簾,可以聽見外頭牛奶煮沸的“咕嘟”聲,聞到炒米和酥油的撲鼻濃香。她掙扎著坐起來,手腕上一陣劇痛,不由“啊”地一叫,抬起手一瞧,手腕上被綁了厚厚的白布,散發著濃濃的草頭藥味。
她剛剛呼痛的聲音被外間的人聽見了,氈簾被掀開,一個二十歲許的蒙族姑娘匆匆進來看視,見她醒了,笑容滿面道:“你醒過來了?一定餓壞了吧?剛做好的奶茶,趁熱喝一碗!”
奕雯回憶著昏倒前的場景,有些歉然地問:“我現在在哪裡?已經什麼時辰了?”
那姑娘笑道:“這是我們的蒙古包,你先暈倒在塔拉穆沁河邊,怎麼叫也叫不醒,我弟弟不知你是哪裡人,只好把你帶到我家,費了好大勁呢!這會子外頭已經有些飄雪,明兒早上我叫弟弟到你家送信。——你家住在哪裡?”
奕雯心裡有些不安,掙扎著起身,到門口揭開氈簾,便被一陣帶著雪片的寒風吹得幾欲傾倒,果然才不過秋季,這裡已經開始下了大雪,外面早就白茫茫一片,不似杭州的雪,總要下半天才能積起來。那姑娘扶著她勸道:“外頭很冷!你急也沒法子,這會子出去,就是最老成的馬也很難找到路徑,實在太危險了!”
奕雯無奈,只好回到蒙古包裡間,她接過那姑娘捧過來的熱騰騰的奶茶,啜了一口,醇香連著熱和勁兒直往身體裡滲,剛剛被寒風吹得站班的汗毛,這才平復下來。既來之則安之,奕雯跟主家的姑娘道了謝,又說:“明兒早上,我想回去,我爹孃哥哥,一定等我等得很心焦了。”
她的稱呼讓那蒙族姑娘一愣,問道:“你不是蒙古人?”
奕雯愣了愣才答道:“我是。只不過從小都在杭州長大,習慣了。”
“那怎麼會千里迢迢地到這裡?”那姑娘邊利落地拾掇著奕雯喝空的奶茶碗,邊笑吟吟問,“你爹孃哥哥住在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意淫風格,亂彈番外】三
奕雯一夜未歸,家裡急得亂成一團。天又不巧下起了那樣的大雪,奕霄派出了幾十個蒙古勇士,連夜搜尋妹妹的下落。可惜天明返家,勇士們個個衣帽上積著厚厚的白雪,卻都是空手而歸。
雪慢慢停了,白色的太陽從稀薄的雪雲中透出一點微光,到處茫茫一片。奕霄既擔心妹妹,又擔心後面的母親——她一身病,全然是因奕雯而得,奕雯在,她還好慢慢熬,若是奕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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