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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遷怒,叫你受委屈了……”他攬著妻子好好在書房坐了半天,看她漸次平靜下來,雙目濛濛似乎要睡,柔聲道:“你早些回房睡吧。我還要為阿瑪寫行述,讓驛遞早早送到科爾沁去。奕霄是孫輩,好多事情只他一個人辦起來太困難了。”
英祥提著筆,怔怔然看著面前的素箋不知如何下筆。薩楚日勒行事糊塗,紈絝性重,然而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如今人已隨風,自己做兒子的卻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亦不能親自送葬,只能在家披麻服孝,他平素寫文章下筆千言、倚馬可待,如今這萬千難言滋味,臨到筆頭,卻不知從何寫起,發了好久的呆,還是投筆嘆息。目光轉處,突然看見書桌上放著一張小小的字條,他心裡疑惑,拿起來一看,這是一張普通的竹紙,上面寫著“熟地、厚朴、午時茶”,又有藥材,又有成藥,不知是什麼意思,正在思索中,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鬧,趕緊放下手中紙條,出門問道:“怎麼了?”
外頭人道:“呃……好像是夫人喝醉了酒,硬要出門被門上攔住了。可要去看一看?”
怎麼這麼不省心!英祥覺得尤為心煩意亂,提起燈快步朝正門走去,那裡不論晝夜,都守著宮裡派來的侍衛和護軍,說起來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其實兩個人都類同於被軟禁府中,等閒不能出門,出門也都有人陪著守著。看到門口亮堂堂地圍了一圈人,遠遠就能聽到冰兒帶著醉意的聲音:“我自己住的地方,進出不由我,還由你們了?你去哪裡評評理,我就不信說不通!……”
門上的侍衛萬般無奈地勸解:“夫人見恕,實在是皇上的嚴命,奴才豈敢不遵旨行事?你體諒奴才吧!”
“哼,你口口聲聲這是皇上的嚴命,我這就去宮裡問問皇上,他給我這宅子園子,是不是就當我的牢籠?!”
“夫人這話,不止是不體貼奴才,甚至是不體貼皇上的苦心了!”那侍衛聲音娓娓,不急不緩勸道,“這會子老晚了,園子裡也下了鑰了,皇上也該休息了。您這話,太為難咱們了不是?若是您要進園子,明兒早上奴才侍奉您過去成不?要是皇上責怪奴才侍奉不周,該打該罰,奴才都聽夫人的處置就是!”
英祥加急步伐向前,欲待阻止冰兒,人還未到,先聽見一陣紛亂,旋即一聲響亮的巴掌聲,他不由有些慌了,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見一名小侍衛臉漲得通紅,一手捂著腮幫子,低頭跪在地上連連頓首,旁邊人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見英祥來了,都是鬆了一口氣,為首的侍衛班領——亦即剛剛說話的那位趕緊說道:“您可來了!這情勢,還得您來排解……”
英祥尚未來得及問清緣由,冰兒已然哭著撲到他懷裡,揉著他的衣服推搡:“如今是任什麼人都可以欺負我了!我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英祥不知道怎麼會鬧得這個地步,扶住妻子,徵詢的眼光望著門口的侍衛和護軍們,可他們個個噤若寒蟬,低著頭不則聲。反倒是跪在地上的那個,撒開捂臉的手,摘掉帽子磕了三個響頭,說話間帶著泫然欲泣的聲調:“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英祥看他,不過是弱冠的年紀,衣著雖是統一的,腰帶上繫著的都是些漂亮器玩,大約也是個官宦世家的子弟,從來沒受過什麼委屈的。英祥輕聲道:“這麼晚了,不要裝什麼幌子出來,給街坊看著鬧笑話!都散了吧,有什麼明兒再說!”
他不怒自威,周邊人都不則一聲,默默退了下去。英祥扶住冰兒,聞到她鬢邊的酒氣,不免有些生氣,壓低聲音道:“你真醉了麼?趕緊地跟我回裡面去!”
那廂不再鬧騰,乖乖地被他扶著,乖乖地進了後院。裡頭的丫鬟嬤嬤趕緊端水來給冰兒洗漱。英祥道:“換冷手巾!”親自把冰涼的手巾擰到半溼,在冰兒滾燙的額頭、臉蛋、手心裡糙糙地抹了一遍,又叫人送茶,見她臉上酡色褪淡了,才遣退服侍的人,把她一把拉到床邊,氣沖沖道:“家裡已經夠亂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別再鬧了?!以後再讓我看到你這麼喝酒——”
發狠的話說不出來,只是賭氣似的使了五六分力氣在她臀部掐了一把,見她不吭聲也不叫痛,仍是不勝酒力一般轟然倒在床榻上,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也不知道她是真醉了還是借酒裝瘋,無奈地幫著把她的鞋子脫了,雙腳抬到床上,拿薄薄的絲綿被蓋著,自己也吹熄了燈,解衣上床,迷迷糊糊在睡夢中,彷彿聽見她輕微的啜泣聲,只是英祥他自己也是身心俱疲,沉沉夢魘中,也顧不得身外許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動唇舌如臨刀劍
早上,就能看出這日是個豔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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