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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洞房奢靡而喜慶,一切都符合自己的想象。唯有那最美好的一夜,被灌得爛醉如泥的新郎官,親吻自己的時候喃喃地喊著“芷兒”這個陌生的名字,自己當即就傻在牙床上,連初夜的疼痛都幾乎沒有覺察。後來,自己在府裡暗暗排查叫“芷兒”的女子,可惜一無所獲。而傅恆也是謙謙君子,洵美丈夫,從不在外沾花惹草;按著富人家的習俗納妾,也必然要經過她這個正妻的同意;也從來不在妾室房中流連過久。雖則如此,因著新婚之夜的那個名字,她總能敏感地察覺他對自己的敬重幾乎帶著客氣和疏遠的成分——直到兩人慢慢把這種日子過成習慣,再沒覺得異樣為止。
“阿蘅?……”她又聽到傅恆低微可又迫切的呼喚,忙低下頭看著他擠了一個笑:“你說!我聽著呢!”
傅恆見她在聽,似乎放鬆了下來,陷入了回憶,娓娓道:“那年,當今皇上還沒有登極,我還是個剛挑進宮的藍翎侍衛,還沒有娶你……”
先帝雍正喜歡派親信到外地辦差,密摺制度的建立,方便他掌控全國各地的情況、官員的好壞廉貪。傅恆到安徽蕪湖處置一件“謀逆”案——已經去世的八阿哥,家中下人均被髮配流放,但一路上言語不恭,頗有誣衊當今的語詞,傳到皇帝耳朵裡,是件很不快的事,因而命這些貴胄少年前往各地暗訪,把那些謠言消滅於濫觴。
“我就是那年,查一件八阿哥寄放在蕪湖當鋪的東西,傳說裡頭記了些誣衊先帝的事情。我到蕪湖,就聽說東西被一家鏢局護送到雲貴,心裡著急得很。打聽到當時鏢局走這趟鏢的鏢頭名叫譚青培,是剛剛去世的總鏢頭的女婿,便打算從鏢局入手,把東西截下來。”
可巧不巧,鏢局裡坐鎮的東家,就是總鏢頭的女兒葉芷兒,比傅恆還大兩三歲,聽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父親去世前,為了沖喜而嫁給了大自己十來歲的譚青培。譚青培很疼愛這個妙齡的妻子,可年輕的葉芷兒卻對粗豪且不知情趣的丈夫找不到那種小兒女應有的感覺。甫一見傅恆,那顆還屬於少女的心便怦然而動,雖知道名位身份相差太大,可不知不覺竟然陷了進去——更為糟糕的是,陷進去的還不止是她!
傅恆喃喃道:“一開始,我們還彼此客氣著,也彼此提防著。葉芷兒——譚葉氏——為了保著家業,證明他們沒有通逆,沒有送八阿哥寄放的東西,開啟賬房讓我徹查進出賬目。賬目極多,我那時年輕好勝,不肯假手他人,定要親自檢視,每每看賬就弄到好晚。”
他朦朧中又回到幾十年前,他是勳貴子弟,看多了粉光脂豔、大方落落的旗下姑娘,卻在不經意間從背後瞧著葉芷兒小巧圓潤的耳珠掩在烏雲般的喜鵲髻後,白膩柔婉的頸脖從靛藍色的府綢衣領下露出一小截的模樣,而難以剋制地墮入情網,起先,這感覺癢癢的,卻憋著不敢說,沒成想幾番相見談事,竟然一時乾柴烈火,按捺不住做下了那種事情。事畢,傅恆惶恐不安,連連向葉芷兒告罪,葉芷兒反而伉爽起來:“不怪你。但是,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互相都忘記吧!”
傅恆見她鎮定地穿上衣服,卻揹人掩淚,心裡免不了難過,從後面摟住她道:“芷兒!你跟我走吧!我娶你!”
葉芷兒好笑一般回過頭:“羅敷有夫,使君有婦。你怎麼娶我?我怎麼嫁你?”
“我還沒有娶親!”
“可我嫁人了!”葉芷兒幽幽道,“我們沒緣分!這段露水姻緣也是孽緣,註定我該下地獄的!只求你——無論如何別為難我丈夫。”
兩個月後,譚青培和他押的鏢被從前往雲貴的路上攔截下來。“東西”到手,身為欽差的傅恆上下走動了一番,硬把鏢局收這件物鏢說成是“失誤”,免除了譚青培的罪過。可譚青培卻無法謝他,因為離家兩個多月的譚青培發現,屢屢嘔吐的妻子竟然是因為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那夜,葉芷兒披頭散髮逃到傅恆所住的驛站,見到他就嚎啕大哭:“你帶我走!你帶我走!”
“怎麼了?”傅恆見葉芷兒的樣子,又驚又痛,尤其見她臉上幾道指痕,更是幾乎要找譚青培拼命,“他打你?!”
葉芷兒握著傅恆顫抖的雙肩,死死按著他不許他衝出去,她痛哭流涕:“你別衝動!求求你!……他平素對我很好,這次確實是急透了!他不愛我至深,也不會急成這個樣子!我來找你,倒不是怕被他責打,只是他剛剛雖然很後悔打我,卻仍是鐵了心不肯我留下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孩子!”
傅恆一時說不出話來,心裡百味雜陳。他當時還是個少年,初次品嚐到女人的滋味,初次陷入那麼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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