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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身藕荷色春衫,今日日頭大,特特挑了件薄衫紗面。換好後,霜河喚雲涯進來,夏暖過了初初那陣,有些力竭,困頓又想休息片刻,然則心又跳脫著要外出去玩,有些徒勞揉著眼睛。
夏暖在前走,雲涯落在後面,見著她幾次走偏了路。
雲涯拉住夏暖問:“困?”
夏暖咬唇,就是不說話。
雲涯搖頭嘆口氣,一把將夏暖打橫抱起來,夏暖一聲不吭任由他抱著。
“到了地方我叫你。”
夏暖揉眼,慢吞吞道:“重。”
雲涯被她正經的語氣弄笑,抱著她穩穩往前去,揶揄:“你這若是重,大夏怕是再也找不出個瘦子。”
夏暖沒聽清雲涯的話,迷濛看著雲涯側臉,只覺得心裡歡喜得很。
她抓著他衣襟,湊在他頰面輕輕呷一口,雲涯不及防腳步錯亂。
待到想要說話,懷中人已經將臉埋入他心口,呼吸漸漸均勻。
雲涯呼吸也散亂,咬牙閉目緩得片刻,深吸口氣吐出,終是認命抱著人往外去。
南夜闌說。
她不是全然記不得,是有南國蠱相擾,會記岔事情。
而這三千繁華的毒和救命的蠱過了一遍她身子,怕是長不大了,一輩子也就這樣……
雲涯步子又頓了頓,看了懷中人一眼。
只有十五歲的模樣。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發,閉目掩蓋心緒。
花遠看見自家師父和夏暖的時候,面上僵硬,做不出個合適的神情來。
雲涯淡然掃他眼:“如何?”
花遠只得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一路上花遠跟著雲涯,就見著自家師父抱著郡主一路。
師父,累不累?
師父,手痠嗎?
師父,要徒兒幫您抱一程麼?
這些話,不敢問,原因無他,從心——慫。
走到西湖邊上,偶遇杭州御史公子方文,素日是有些往來的。
方文同雲涯打個招呼,往他懷中掃一眼夏暖,笑言:“這是令妹?”
雲涯也看懷中一眼,人未醒。
雲涯面不改色:“嬌妻。”
花遠:……
方文:……
方文:“哈哈哈,那雲大人玩好。”
雲涯:“方公子亦是。”
方文:“哈哈哈。”尚帶著幾分勉強。
到了湖邊,雲涯拍了拍夏暖臉,柔聲道:“醒了,到了。”
這樣喚了兩聲,夏暖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用手揉著眼睛,雲涯放下她,她身子尚有幾分綿軟,雲涯便圈著她讓她靠著。
夏暖喜歡極了那種味兒,淺淡到若有似無。
她又多靠了一會。
雲涯不言,由著她。
花遠低頭,只當自己做石頭人。
夏暖看西湖一眼,笑起來:“有船呢,這水真靜。”
京城護城河的水,暗流湧動,河心水急。
雲涯:“要坐船去對面麼?”
夏暖:“好啊好啊。”
叫了艘船,給足銀兩,只載著三人,漁家在船尾兢兢業業划船,三人坐在船頭一路看著西湖水靜。
夏暖道:“好看。”
雲涯笑:“喜歡就好。”
夏暖側頭看雲涯,只見眉鋒筆直,鼻樑高挺,一雙眼睛如春水瀲灩,淺淺笑起來,紅唇白膚,襯著眼底那顆硃砂痣,心跳不由快起來。
雲涯被她看久了,歪了歪頭。
夏暖低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真好看。”
雲涯一愣,只笑。
夏暖咬唇,又覺羞赧。
雲涯伸手來摸她頭,道:“你也好看。”
被那瀲灩的眼睛一盯著,夏暖麵皮有些發紅。
他又淡然去覷遠處,心裡卻想著,那紅,真好看。
花遠被這氣氛逼得來往後退幾步,心裡哀嚎哭叫,面上越發沉默寡言。
雲涯半點不看他,花遠心知師父不願理會自己這點子不樂意,也不多言。
行至湖中,夏暖見得幾座畫舫飄在湖上,期間聽得聲樂絲竹之音。
夏暖看一眼畫舫,再覷雲涯幾眼。
如此幾番,雲涯道:“要去?”
夏暖忙不殊點頭。
雲涯斂眉思量片刻,爽快道:“那你得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