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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追光正一臉蒼白看著眼前一地的橫屍,還有那個滿臉橫肉的男子,那個男子的脖子上有一道殷紅的細紋,手腳卻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眼睛睜圓至死不閉——是了,就是他。當日滅門之時,他眼見這個男人領著魁天幫眾人前來屠殺,他也中刀,昏死過去,還好是大師兄回來的時候發現尚存一息的他。而二師兄當日沒有在門中,當時他還慶幸二師兄逃過了一劫,可是沒想到今天再相見會是這樣的場景。
當宋佑從地牢中救出大師兄,說小師兄跟二師兄要到魁天幫總舵時,大師兄明明自己身受重傷,卻不顧宋佑的勸阻一定要趕到魁天幫的總舵中。
“我總算讓你自己報仇了。如果有一天,你醒了,是會感激我還是恨我?”隨風飄來大師兄的喃喃自語,這是他第一次從一向冷淡的大師兄的臉上看到那種恐懼和解脫相互交織的神色。恐懼什麼?解脫什麼?他不知道,只知道,這一切一定和小師兄有關。
小師兄……這樣陌生的小師兄……
青雨沒有察覺到追光深究的目光,只是在腦袋中慢慢回憶起還有一個二師兄。對了,二師兄呢?他再次緩緩轉眼,發現自己的劍鋒正沒入一個人的胸膛。他拔出劍,噴出的血濺到他的臉上,平白添了一份妖異。
他垂首靜靜地看著倒在地上已近死亡的男子——他的武功本不是很強,然而兩年前的血腥之夜,令他遇見大批佩帶兵器的江湖人時總會不可抑制地發狂,那種瘋狂,足以毀了整個江湖。
“二師兄……”青雨喃喃道,本是迷離的眼終於逐漸清明起來,清明到映入滿是汙血的執劍的手。
有微光流下,映著劍身,閃著冰冷的光——出發時是深夜,只是一個恍惚,卻已是有微光的晨曦。初見時那宏大的建築,只是一個晚上,卻已經是有著斑斑血跡,累累橫屍,惟有正門那“魁天幫”二字,依舊沉默。
“二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很殘忍?”
他蹲下身,將劍插在地上,看著即使只剩下一口氣,也努力維持著整潔的男子,低低地問。
追風只是看著青雨——其實,在兩年前他就已經看過青雨發狂的樣子,也知道,當他瘋狂的時候是如何地六親不認,所以,當他下定決定把青雨帶到魁天幫總舵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死在他劍下的準備。
他看了一眼在追光的攙扶下已經趕到青雨身邊的追鴻,見他看向青雨的眼中含有的憐惜,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追鴻本身武功比他高,那天他引他出來並設伏於他,將他抓住,當時他就懷疑怎麼這麼容易就抓到了他,現在想來,可能從一開始這個心思縝密的大師兄就已經設下了一個局。
追風視線又轉回到青雨的臉上,想說些什麼,挪挪嘴唇,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重重地咳,嘔出一灘鮮血。
他的右手捂著胸口,左手撐在地上,慢慢感覺鮮血的粘稠,他知道他的意識正在逐漸消失,可這張清秀的容顏,無論多久,也未曾從他的腦海中消失。
他忽地記起很多年前,和青衣相見的情景。
那時,是冬天,雪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他孤身一人帶著父親的囑咐前去威武鏢局拜師學藝。在踏進大門的一剎那,他看見一個白衣少女從枯樹上輕盈盈地落下,竟未濺起絲毫雪沫。後來,他知道了她的名字,知道她是總鏢頭最疼愛的女兒,青衣。那時的她,不過十二歲,卻精緻地惹人憐惜。
她看著他,睜著一雙大眼睛,淺笑:“你就是無影門的大哥哥嗎?我爹叫我來接你。”
那時的他,彷彿聞到了春天的氣息。
在鏢局的歲月中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漸漸地喜歡上了那個精靈般的女孩。但他不敢說,怕到頭來,終是一場幻夢,直至,直至師父親口許諾,說要將她許配給他。
那一天,他歡喜得近乎癲狂。
然而……一切都變了,在兩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或許,變數早已經產生,上天,只是借他的手,儘快,將一切毀滅。
“是我、是我害死了師傅、害死了小衣。”他費盡力氣地說出這番話。
一旁的追光難以置信,攙扶著追鴻的手緊了緊:“二師兄,怎麼可能?”他求救一般看向大師兄,見大師兄面容冷淡,不自覺地閉嘴。
“是啊,怎麼可能?我當初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追風自嘲地笑,“那時,我想要娶小衣,又怕師傅不肯,正好魁天寨的寨主找到我,說,只要偷偷放蒙汗藥到我們平時飲用的水裡,讓全鏢局的人都昏倒,他就故意帶人來上門搗亂,而我只要去叫我爹率領無影門的人到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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