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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多來,我一直派人去遺忘竹林去請你,可是你都堅持不出來,今天你站在這裡,是因為大師兄嗎?”追風的語氣彷彿在隨意聊天。
原來是他派人去遺忘竹林讓他出來的。青雨遲疑了會,才道:“因為大師兄受傷了,所以我才出來。小衣最喜歡大師兄了,如果他還在,不會扔下大師兄不管的。”
小衣、小衣,那個如精靈般的女子。追風聲音輕啞:“你是想見大師兄嗎?我帶你去找他怎麼樣?”
“不行,小師兄,不要跟他去。大師兄說了,他會……”追光在一旁見追風要帶小師兄走,連忙跑過來擋在青雨前面,急聲道,見追風一個眼色掃過來,他瑟縮一下立馬住口——這是二師兄啊。即使這麼多年沒見,他依然是最底層的小師弟,誰都可以瞪他。
“要跟我去嗎?”追風柔聲道。
青雨看了一眼一臉焦急的追光,再看了一眼追風,站在風中沉默,似乎在思考這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有,半晌之後才緩緩道:“好,我隨你去。追光,你不要跟來。”言罷,他自顧自地朝門外走去。
追風神色複雜,眼中沒有絲毫欣喜的色彩,隱隱有疲憊和解脫。他緩緩地跟上去,在經過宋佑身邊時,他不留痕跡地指了指地牢的方向後才一步一步地追向青雨。
☆、殺仇
青雨在樹林裡靜靜靜靜地走著——這是通往魁天幫總舵唯一的一條路,兩邊的草有半人高,隱隱可以聽到蟲叫的聲音。身邊跟著的是追風,也是沉默地帶著路——很久沒有見到二師兄了,他其實很想問,二師兄,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可是他開不了口,總覺得心浮氣躁。他垂在身旁的手握了又送鬆了又握,似在壓抑不知從哪裡湧來的殺意,這是人面臨危險的時候本能的一種反應。可是,哪裡來的危險?
他一路思考,等他到達魁天幫總舵的時候月已中天,深秋的夜流霜飛舞,寒氣逼人,青雨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只是靜靜地站在大堂上——大師嫂說,這些年來請他出遺忘竹林的是魁天幫,那麼,二師兄是魁天幫的人了,而魁天寨是魁天幫的前身,魁天寨是當年惡名昭著的山寨,大師兄千方百計地找魁天幫麻煩,二師兄卻在威武鏢局血案發生後下落不明,如今又出現在魁天幫中。魁天幫、魁天幫……他與當年的滅門血案有何聯絡,而二師兄,到底他在這裡面扮演著什麼角色?否則,以大師兄的性子,是不會這麼多年地趕盡殺絕。
“孃的,大半夜把老子從被窩裡面拉出來。追風,你小子最好有要緊的事情,不然老子饒不了你!”粗野的聲音突地爆出來,青雨身體輕不可見地微微一震,這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
“寨主,這個就是我們要從遺忘竹林中請出來的高手。”身旁是二師兄的聲音吧?怎麼聽起來這麼地遙遠。或許是出於大家,二師兄的聲音一向是謙和有禮,即使在威武鏢局這種刀口上討生活的地方他依舊是一副大家子弟的模樣,這也是小衣在看慣了一群粗野男人的樣貌後親近二師兄的原因之一。
“就是這小子?”惡大寨主一聽,原本還是困頓的眼一下子睜大,細細看著眼前單薄的少年郎,只見他一身淡衣,卻低著頭,神情看不清楚。這個人,會是高手?
“哐當”,一個茶杯砸到追風腳邊,飛起的碎片劃過青雨的臉,一條細細的血痕立即出現。
“追風,你在耍老子嗎?這小子這副身子板,連雞都殺不死,怎麼來幫我們滅了無影門?那個追鴻的武功雖然不高,可是對付老子可是綽綽有餘!”惡大寨主暴怒。
追鴻……大師兄。對了,他來這裡是因為二師兄說大師兄在這裡,那麼,大師兄呢?
追風不置可否,只是轉臉對青雨輕聲說:“青雨,你抬頭看看。你想找大師兄,可以問問他。”
抬起頭……抬起頭……彷彿受到蠱惑般,青雨緩緩抬頭,目光慢慢鎖住坐在正堂椅子上正打著哈欠的男子,那個男子,體型粗獷,滿臉橫肉,頭髮披散,目露兇光,這樣的樣貌……這樣的樣貌……
青雨的臉上仍是帶笑,可是因著臉上的血痕,這種笑容隱隱透著一股詭異,一直低垂的眼眸此刻聚起的殺氣和戾氣令正打哈欠的惡大寨主止住了動作。他終於開始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見他緩緩地抽出腰間的軟劍,緩緩地拭過依稀有血色的劍刃,聽到他自顧自地問話:“大師兄在哪裡?”
誰知道你的大師兄是誰啊?老子牢裡關了沒有百來個也有八十個人,哪個是你大師兄老子哪裡知道?惡大寨主心裡想著,卻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強烈的殺氣讓他感覺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