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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就把賈璉的信燒了,吩咐小丫頭拿出去倒灰。
晚間同著平兒擁爐夜話,因是心腹,便不瞞她,最後才道:“我尋思著一日,怎麼也不料想東府裡能給林姑老爺送大夫過去?這橫著是插手咱們府裡的事,你二爺還說林姑老爺想著不讓林姑娘回來的事,原本放在咱們這裡養著好好的,莫不是東府派了人說了什麼?”平兒聽了,知道她疑心東府教唆,但她是旁觀者清,很不以為然,平素府裡的人如何待黛玉的,她心裡比當主子的幾個都清楚,也不能怪旁人教唆,府裡頭風傳的那些話兒如此不受聽,林黛玉好歹也是大家子裡出的姑娘,這麼受糟踐,又不傻,還能不跟當爹的說點心裡話。鳳姐兒又道:“太太雖不怎麼待見林姑娘,但都是因了林姑媽的緣故,聽咱家太太說,原先兩個人好不對付,太太一回家就要跟著老太太哭訴小姑子欺負人。如今老太太接了外孫女來家,又偏偏安排著寶玉跟她隨著自己住,不就是想湊成好事一雙麼?太太再彆扭也拗不過老太太去——”平兒聽她這話說得萬分糊塗,不由勸道:“我的奶奶!老太太是老天撥地多大歲數的人了,依著現在這形勢,府裡遲早是要給二房的,早勸過你多少遍,在這房裡使碎了心也沒人念你的好兒,將來遲早要回大房裡去,什麼林姑娘寶姑娘跟咱們家又有什麼關係!凡事都有老太太與太太操心……”鳳姐兒見她急了,便笑道:“好你個作死的小蹄子,好心好意跟你商量起體己話,倒是拿捏起來了?誰說林姑娘寶姑娘跟著我沒幹系的?老太太最疼寶玉,這份傢俬遲早是二房的,但你瞧著你林姑娘的樣子,倒是能當家理事的?心裡明白,也不過是個美人燈,風吹吹就壞了……”平兒聽著她心裡打的這個算盤,也不好再勸,只說道:“那都是將來的事,做不準……奶奶現今該著急懷個哥兒才是……”鳳姐兒聽了這話,當即就要落淚,嘆道:“你說的倒是簡單,哪裡能那麼容易……”平兒見自己反勾起她的愁腸,連忙說道:“奶奶何至於這樣灰心,等二爺回來,沒幾日便該有了!”鳳姐兒臉一紅,就忍不住笑了。
這幾日東府裡卻不平靜,鬧得不可開交。這世間沒有靈丹妙藥,賈蓉雖然前些日子被繼母當頭棒喝,自己也下了決心要改過自新,但是十多年的逛蕩下來,要從頭開始好好學習談何容易,於是難免偷懶犯了舊毛病。賈珍原本聽聞著兒子出息,便是叫小廝從外頭書坊裡再多搬些書,又跟尤瀟瀟留了話,免了兒子定省。尤瀟瀟聽了,唸書這樣的好事,豈有不願意的,還日日從廚房裡燉些好湯水兒,派了丫頭每隔幾個時辰就要送一次去。
這天,正趕上族裡賈芸的娘卜氏來求珍大奶奶說事。原來是她孃家有個親戚想念書,因家裡實在貧寒,拿不起束脩,求著尤瀟瀟跟賈珍說了,讓到家塾裡去唸書。尤瀟瀟聽了,這本不是大事,當初家塾創辦便是為了方便族中以及親戚裡拿不出錢請先生的孩子們讀書,只是現在家塾越發不像樣,尤瀟瀟心裡犯難,身為族長夫人不能滅自家威風,說家塾風氣不好,但讓去了,又怕耽誤孩子進益。正是發愁的時候,卜氏知趣,見她面有難色,以為自己要求過分,忙說不敢勞煩。尤瀟瀟與她坐著說了半天話,看她很知進退,是個精明能幹的,於是嘆氣道:“如今的日子今非昔比了……”卜氏一聽,便知道是有了什麼話不方便說的,於是笑道:“大奶奶有話直說,我心裡拿的住輕重……”尤瀟瀟聽她這話明白,方道:“家塾裡比著芸哥兒在的時候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卜氏聽了,也知道尤瀟瀟說的是好話,嘆了口氣,又說了兩句別的,就要起身。尤瀟瀟見她要走,忙要攔著說好不容易來一趟,吃了飯再走,卜氏哪裡肯,只說已經耽誤了半日功夫,不好意思再叨擾……
尤瀟瀟卻是死活不放,她本就喜歡賈芸的為人,雖然後人都說他為了討好寶玉,連自己親爹都賣了云云,但實際上按照原著所言,賈芸作為一個父親早亡的貧寒少年,年紀尚幼便擔了養家之責,很有擔當,另外對寡母也非常孝順,君不見在舅舅卜世仁(不是人)家裡受了委屈,回到家怕母親生氣,卻是隻字不提的。後來對鳳姐兒與寶玉的逢迎也不過是求得生存的手段,成大事不拘小節,況且比起賈家那些只知道橫吃海喝的爺兒們,賈芸做事十分精幹,心思也厚道,最後按原著中草蛇伏線,他對曾經幫助過他的人如鳳姐兒、寶玉等均有大恩。尤瀟瀟早想著給銀蝶找個出息的相公,心裡琢磨了好多次,今日一聽賈芸的娘來了,登時就一喜。既然原著中賈芸能夠不嫌棄小紅丫頭出身,那麼撮合他與銀蝶便也成為可能。小紅是管家林之孝的女兒,銀蝶是她的貼身大丫頭,身邊第一得意的人,說起來比小紅還要實惠些。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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