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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讓在府裡住下了。二姑媽也是個老實人,估摸著求了老爺給薛大傻子開脫才不願意駁她的話,連被打發住在角門的梨香院也沒個二話的,但人家是正經送閨女進宮備選的,大姑媽還好意思想著寶釵的主意。冷眼瞧這麼久,家裡這幾個姐妹統共算起來,沒有幾個能比得上寶釵的心機跟成算,她眼裡能有寶玉才怪。大姑媽什麼時候能醒醒,寶釵就算掛著個金鎖也不是留著跟寶玉配的,再說這年頭的姑娘家誰還沒有幾樣金鎖戴的,人家倒值得顯擺的?現下看著還不如就勢要了黛玉呢,跟寶玉一起長大的情分也在,如今人家爹也好了,沒了克全家的惡名,門第傢俬哪點配不上?
賈母正在苦思著東府插手林如海之事,想著這個人情倒是白白給東府做去了,不知道東府是有什麼打算。忽聽外頭來報李老太太來了。李老太太是賈代儒的老婆,跟著賈母是平輩,往常也是怯手怯腳的,難得來一回。賈母看在祖宗的面子上不好不管,連忙叫起來。李老太太抹著眼淚進來,賈母便道:“老妯娌,這是怎麼了?”李老太太哭道:“嫂子可得給我們做主啊,珍哥兒在自己家又開了學堂,族裡的人知道了都要把孩子往他們家送,可讓我們一家子嚼裹什麼呀?”賈母聽了,有些糊塗,不知道何時寧府裡也冒出學堂來。李老太太便又哭訴,族裡一年只給一百五十兩銀子做開銷,自己緊巴得很,若不是還有孩子家送個三瓜兩棗的,自己跟老頭子都得喝西北風去。如今賈珍又出面開了書房,族裡的書房算怎麼回事?自己老頭子辛辛苦苦的為了族裡教書,怎麼換得這樣下場?她邊說邊哭,因為打聽得細,還說賈珍一年給了先生多少銀子,書房裡日常開銷全免,賈母方才聽出門道來,原來是抱怨賈珍重新做了私塾,卻不請賈代儒過去教書。賈母讓人拿了十兩銀子終於把她打發走了。自己坐著沉思了一會兒,慢慢品出了味道,如今看來賈珍倒是比原先出息多了,還懂得給林姑老爺送大夫過去,重新又給族裡闢了書房,倒真是個能幹的。既然如此,惜春就更不能留在東府了,不如明日自己坐車親自去接,看他們還能有什麼話說。
正文 第25章
賈敬回了寧國府來;心中自有感慨。自從十年前先妻錢夫人過世;他將襁褓中的女兒惜春託付給榮國府、又上奏朝廷把爵位讓兒子賈珍襲了;便是萬念俱消;瞭然一身去了玄真觀;專心修道。這些年來;從來不問家務之事,每年兒子孫子過來瞧一回,聽聽大面兒上的事,只要沒出什麼大亂子,一切平淡無波的,也就罷了。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既是已經決定棄了紅塵,便沒想再對府務多多插手;只盼早日飛仙。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一回卻是不得不出面了。雖然自來沒有養過女兒一天,但是瞧著那模樣跟著她娘卻是一樣,一見心裡就軟了。再聽邊哭邊說的一席話,想著她娘臨終前對自己的囑託,只覺得自己白白辜負了老妻,心中無限慚愧。當年,錢夫人高齡有孕,惜春是個老來女,大夫們好幾個都說不能留的,但錢夫人執意不肯,就要把孩子養下來。好容易熬了十個月生產,一切順利正是開心的時候,沒料到她到底是生產的時候傷了身,惜春剛滿月便是撒手人寰。臨終前硬挺了一口氣苦苦叮囑賈敬與賈珍,要好好待惜春,一定別委屈了閨女。父子二人都是哭著應了。而後那幾日賈敬因了老妻離世,頗覺人世無常,正是西府史老太太親自來跟自己說的,侄媳婦不幸去了,侄子跟珍哥兒都是粗心男人家,身邊帶個嬌弱的姑娘,怕是不好養活,不如就交到西府來,放到我身邊,咱們這裡自元丫頭起,迎丫頭探丫頭都在一起,再接了惜丫頭過來,她們姐妹們幾個又親香又熱鬧,互相作伴也有個依靠,說話玩笑都便宜,強似跟著你們呢。
賈敬當時聽了也就信了,同意將女兒送到西府養活,每年年初令賈珍交過去五千兩銀子,給那府裡的當家太太二弟妹王氏,全當惜春的撫養費。但從昨兒惜春一席話來聽,西府那邊做的卻是過了,非但是日常吃用等等簡陋得很,連屋子佈置都捨不得給件古董來擺,幾個姑娘裡分屋子還是最小的一間,平常也沒什麼關愛,下人們也小瞧更是不聽話,隱隱約約還傳出了給東府白養著姑娘的胡話,這不是欺負人又是什麼,勢必是不能再留了。當初,自己娘在的時候就隱約提到史氏刁滑,原以為是妯娌之間不對付,現在看來到底自己家老太太有見識,早早看透她為人了。
賈珍前夜見尤瀟瀟急慌慌打發人去收拾屋子,只打不起精神說老爺在觀裡過慣了,又不能來家住云云。尤瀟瀟卻是一面從庫房單子裡選擺設一面勸道:“大爺,咱們總是準備的萬全一點才好,萬一老爺真回來了,見著鋪蓋茶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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