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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迎著昏暗的天光行走在茫茫荒野中,腳下一點一點瀰漫出生機,柔弱的細芽在風裡微顫。
窮奇的傷勢已經被她處理過了,現在好多了,只是還沒什麼精神,跟在她身側,圓滾滾的身子走走停停,眼光時不時往風衷身上飄。
小黑腳步大,走得更慢,幾乎是一步一頓。
風衷忽然停了下來,扭頭問了一句:“小黑,怎麼你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與我說過話呢?放心,我挺得住,還不至於難過到話都說不出來。”
小黑的臉在天色裡看來愈發黝黑了,他垂著眼沒看她:“小衷,我是傀儡啊……”
傀儡怎麼會不知道飼主的心緒呢,何況他還跟了她那麼多年。她是女媧大神膝頭明珠,委以重任的種神,哪怕剛剛經歷生離死別也要繼續自己的職責,但心裡又豈會好受。
風衷沒有接話,頓了頓又往前走去。
沒兩日他們就到了雷澤地界,沼澤地帶一接觸到風衷的生氣便水草豐美,遠處凡人遺留下的殘垣斷壁在陽光下竟多了幾分寧和安然。
小黑終於又回到家鄉,有些捨不得離開,風衷立在當初與曦光待過的那處牆根旁,手指撫了一下懷間:“就在這裡過一晚吧。”
牆根其實都快倒光了,風衷卻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倚著牆坐下,生了堆火,看了一眼窮奇,它趴著沒動,卻盯著火苗看著,也許是在思念曾經上面滋滋流油的烤肉,她卻滿腦子都是烤肉的人。
小黑去四周轉了一遍,回來時手裡攜著個陶罐,但巨人族的陶罐對其他人而言簡直如同缸一般大小。
他坐在牆外,即使如此還是像是座高樓一般。
風衷沒有在意,直到鼻間傳來濃郁的酒香,轉頭看去,才發現那陶罐裡裝的是他們巨人族藏的好酒,小黑就坐在牆外獨自慢慢喝著。
風衷站了起來,手一攤幻化出只碗,走過去就著陶罐舀了一碗,朝他端了端:“曦光曾說戰畢與你同飲,怎能讓你獨飲呢?我代他喝吧。”
小黑怔了怔,他一路憋著話沒敢戳她的傷疤,但想起這裡的藏酒確實是因為東君那番話,如今被她點破,心裡不覺有些難受,抱起陶罐碰了一下她的碗,仰頭飲了一大口。
一醉解憂,醉倒時漫天星光。
小黑半睡半醒,看到風衷蹲在半塌的牆頭上,手裡捧著封印,嘴唇輕輕翕張,在嘀咕著什麼。
“小衷,你在說什麼?”
風衷看了他一眼,映著星辰的雙眼裡滿是迷離的醉意,口齒卻很清晰:“我說我其實知道他回不來了。”
“……”小黑無言,極魔邪物的元神足以毀滅三界,與之融合,就算能活下來也必然成邪物了,成了邪物,回來的又怎麼會是東君呢。
東君不讓她冒險,卻用自己的命換了她的命。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堅持說東君一定會回來。
風衷的掌心摩挲著封印,唇邊說著軟軟的醉語:“我誕生在天地劫難之時,甦醒又是在天地劫難之時,做過神也為過人,成了仙也險些入魔,經歷過百種,對得起蒼生,卻獨獨對不起一人……若我能甦醒在人間繁盛之時,也許可以丟下身而為神的職責,將對這塵世的愛都給那一人,一分一毫也不撇出去。只給他,就給他。這千載萬世的喜怒哀愁都與他同享,這三界紅塵的山水都和他共去……”
她忽然收了聲,抱著封印,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女媧大神教她愛這浩瀚人世,可這世間怎能缺了他呢?
第104章 104 沉睡
第二天一早風衷就醒了,照常出發去別處,一寸一寸恢復蠻荒的大地。
小黑也什麼都沒說。
窮奇的傷已經好多了,可是為了省力一直趴在小黑肩上代步,懶得好似大爺。
從東部往西而行,縱貫千里,山林裡用藍玉瓶注入繁育之力,大地上以龍桑杖催動萬物生長,一切都很順利,但也很迅速,像是趕著什麼。
這天到了西部大地,小黑終於忍不住勸了句:“小衷,你是不是太心急了?還不到半載啊,你都走了這麼多地方了,這樣太消耗神力了。”
“無妨。”風衷將生氣催入大地,繼續前行。
忽聞天邊鳥鳴,風衷抬頭看了一眼,那隻鳥穿出雲來,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用手指撫了撫鳥羽,是塗山奉傳來的信,她將鳥放飛,轉身道:“青丘就要有後嗣誕生了。”
東行懷了身孕,差不多就是他們除去極魔邪物之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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