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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
林海民當天體物理學家時生活不富裕,她雖然在雪谷受人尊敬,但家裡卻住著相當普通的磚瓦平房,從前看起來就不像是有錢人。但這回大概就是這個看起來窮的特點挽救了她的房子,佔領了雪谷的敵軍可能看著這座小房子太簡陋,根本沒費心思好好搜刮一遍,導致現在林海民掃開她原先臥室裡從窗戶進去的雪,竟然還能在床底下找到她的存款和那套她最珍惜的珍藏版豐洲百科全書。
這些錢在戰爭通貨膨脹之後,只不過是聊勝於無而已,但那套書是林海民上大學時的導師送給她的,加起來已經有六十年的歷史了。林海民以為這套百科全書肯定會被敵軍弄走,沒想到戰爭過後還能再見到它們。
回到上馬的鄭永貴家,看到雪絨已經醒過來,在院子裡和鄭永貴的兒子和夫郎聊天兒。林海民原先還有些擔心雪絨太單純,直接把他們可以變成狐狸的秘密告訴這些男人,但看他們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也知道雪絨雖然失去了從前的記憶,但還是有些心眼兒並沒有說出去。
見到林海民回來,雪絨連忙從曬玉米的架子上跳下來,歡快地跑到她面前拽著林海民的袖口:“海民,你到哪兒去了?你拿的這是什麼書?”
“小心點兒吧,寶貝兒。”林海民把書放在木桌上,有些無奈地抓住他,摘掉他頭頂上的一片乾枯的玉米葉。雪絨的長髮現在按照豐洲男孩子的流行的樣式,梳了麻花辮兒再盤起來,只是他的髮色是銀色倒是和普通豐洲男孩子的黑髮有所不同,顯得特立獨行。
“沒關係,寶寶沒有這麼脆弱吧?”雪絨抱著她的脖子踮起腳尖,在林海民配合地低頭時親吻到她的薄唇,然後立刻又分來了,“喂,你竟然抽菸!你能漱漱口再親我麼?!”
他的這番動作看得旁邊鄭永貴一家都傻了:他們原本以為這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兒是林海民的侄子或是外甥,畢竟豐洲人和雪地人通婚還是很常見的。然而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這種關係……
我的老天,這一家淳樸的農民紛紛想到,林博士的小女兒都已經十七歲了吧?這樣……可真不愧是與常人不同的科學家。不過即使如此,看上去竟然還挺和諧的,果然只要長得好看,怎樣配都是和諧的。
林海民和鄭永貴商量了之後的去處。她真誠地感謝了她的這位從前的鄉親,然而實在不好意思在戰後還在人家家繼續借住。最終林海民瞭解些許了情況,決定明天就出發,帶著雪絨先到首都去找戴子旭,看看科學院能不能再給她安排一個職位和住處,再試著找找雪絨的家人。
鄭永貴想要提供給她些路費和食宿費,但被林海民拒絕了:“我原來的這點兒錢雖然不多,但去一趟首都還是夠用的。何況你們這兒戰後建設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商量好計劃之後,林海民就回到了她和雪絨臨時居住的房間裡。推門進去,看到雪絨正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翻看著她的豐洲百科全書。
林海民並不意外他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雪絨表現出的知識水平絕非是普通的農村男孩子。
“在看什麼?”林海民隨口問道。
“Rosa chinensis。”雪絨回答道,抬起頭對林海民勾起嘴角,“海民,你這本書真有意思!”
林海民卻吃了一驚,他剛剛說出來的似乎是……拉丁文?“寶貝兒,你會拉丁語?”
“沒有啊。”雪絨眨了眨眼睛,“那只是植物的學名而已。”
林海民走近了看到他正在看的地方,是其中植物學的一部分,正好講到月季,上面寫著月季的雙名法物種名:“Rosa chinensis Jacq。”
她感到非常驚訝。在林海民的印象裡,現在除了博物學家和生物學家之外,已經很少有人會用植物的學名了,通常人們都會用常用語言中這些物種的俗名替代難讀難懂的拉丁文學名。如此看來,雪絨從前有很大可能性是受過生物學的專業訓練的,否則他怎麼會懂植物的雙名法學名?
林海民想到,如果他出生在一個博物學或者生物學的家庭,那大概就是跟隨母親或者祖母到眼海那座村莊生活的。那邊兒的自然環境很有利於博物學家的標本採集,並且也有利於生物學研究,尤其是利於動物行為學、生態學和進化論的研究。如此從戰前在眼海的博物學家或者生物學家中排查,恐怕就很可能找到雪絨的家人。
但這時候林海民突然有點兒猶豫了。
她知道那一定是對雪絨而言非常重要的家人,但正是因此她才會由於。如果最終發現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