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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三百二十三個熒光基因如果同時有至少一個複製存在於同一細胞,則這個細胞可以被轉化為“狐狸態”——她透過抓著這些細胞貼壁生長培養出的組織膜變為狐狸來印證這一點,如果細胞可以轉化為“狐狸態”,則它就不會被變成狐狸時清除異常和衰老細胞的過程辨認為“異己”而被殺死。
然而這並不足以解釋為什麼具有這全套的熒光基因就可以轉變為狐狸。周聞昕、林海民和安東·科羅溫討論了這在熱力學方面的可行性,最終不得不承認,變成狐狸的過程不僅破壞了熵增原理,甚至還不可修補地破壞了質能守恆原理。如果要承認這個過程是符合科學的,就意味著首先要否定熱力學定律,這對於目前的科學研究都是無法想象的。
“這說明世界是僅僅存在於我的想象中。”周聞昕和林海民在花園裡夜談時說道,“而因為我本身正在衰老,思維的邏輯性正在被破壞,所以世界也就開始變得前後矛盾了。”
“這不可能。”林海民溫和地反駁道,“如果世界存在於想象,那麼你的思想是唯一存在的,而不借助於任何這個想象中世界的載體,所以你的身體的老化也就不可能影響到思想。”
“或許是我想象我自己的思想在變異,所以它就變異了。”周聞昕坐在輪椅上微笑起來,夏日海濱的月光照著她蒼白的側臉,看起來卻出奇的美好。
“你怎麼會想要讓思想變異,又怎麼會想要讓邏輯前後矛盾。”林海民輕聲責備了她這種過於脫離的唯心主義,而後說道,“除非實在無法解決,我們現在應該先在科學的範疇內嘗試解釋這種現象。”
周聞昕卻輕輕地嘆了口氣,點上一根菸吸了一口,又輕輕地吐出煙霧:“林,你真的覺得……科學可以解釋所有問題嗎?”
“真正解釋問題的不是科學理論,而是邏輯。”林海民語氣堅定地說道,“我相信世界是可以被我理解的。”
“你這麼相信自己的邏輯是‘正確’的。”周聞昕搖了搖頭,卻笑著說道,“這真有趣,因為我也相信。然而在某些事兒上我卻不那麼相信了,例如波函式解釋,和多宇宙解釋。它們都那麼的……詭譎。為什麼我們不能有一個更好的解釋?”
“什麼是‘好’呢?”林海民也笑起來,“到底我們需要的‘好’還是‘真’?”
“如果宇宙的真理的確存在。那麼這就是一個意思。”周聞昕回答道。
“可如果不存在呢?”林海民問。
“那也就不存在什麼是‘真’了。”周聞昕輕聲說道。
等到夜談結束,林海民躺在床上時卻還在想這個問題。如果真理不存在,或者說永遠無法達到,那麼“真”也就沒有什麼意義,所以只能去追求“好”的理論,也就是簡潔優美的理論。而如果真理是可以達到的,那它必然也是“好”的,那麼追求更“好”便是追求更“真”。
而對於人變成狐狸這個違反常識的現象,用“世界是想象”這種假設過於冗長龐大而又不具有可證偽性的理論解釋不符合科學上“好”的標準,她應該去尋找更可靠、更簡潔並且現在或者未來可以得到驗證的理論。
林海民翻了個身,看著旁邊已經熟睡的雪絨,獨自靜靜地思考著。
首先……熱力學定律是不能輕易放棄的,因為到目前為止它們是最“好”的理論。
那麼,要想解決反常理現象與熱力學定律之間的明顯矛盾,就只能採用拓寬熱力學定律本身,或者限制熱力學定律作用範圍的方式。而限制熱力學定律作用範圍在這件事兒上是荒謬的,人體表面作為再普通不過的分界線,遠不足以達到將一塊區域劃分到“熱力學定律失效”的地方里。所以就只能拓寬熱力學定律本身……
能量守恆……熵增……能量守恆……熵增……在林海民的腦中這兩個詞不斷相互纏繞著,遏制了她的思想,卻讓她同樣無法入睡。
她想要挑出這個界限,但在這兩條上人變狐狸的現象與熱力學定律衝突得太過明顯,她無法忽視這兩個詞,它們就像眼前的火光一般在她的腦海中跳躍。
她需要找到另一個詞來沖淡這兩個詞的影響,不一定要有邏輯,只需要減弱那兩個詞的影響即可。該用呢?永動機?熱平衡?絕對零度?還是系統?——等等,是系統嗎?
系統……如果把宇宙當作一個完全隔絕的大系統,那麼它內部必須要符合熱力學三大定律和第零定律,然而如果宇宙……是開放的呢?不一定是“那麼”開放,而只是與另一個系統有一點點連線,那麼在宇宙大範圍內依舊可以按照封閉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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