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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帝又折了回去,誰知雲枝卻不在自己房間裡。正巧一個丫頭跑了進來,見到皇帝愣了愣,方道:“雲小姐去看我們家少爺了,方才出去穿得少,夜裡風大,我回來取件衣裳過去。”又問:“要不公子等一等,我去叫雲小姐回來?”
“這麼晚?”桓帝微微不快,蹙眉道:“把衣服給我便好,我去瞧瞧。”那丫頭看出他臉色不好,不再多說,緊著找了一件外衫遞過去,沒敢跟著出門。
沈府的格局並不大,桓帝不過片刻便來到東面廂房,臨到快上臺階時,還特意靜了靜心神,將方才的些許不快壓下去。正在琢磨等下留心語氣,免得說重了雲枝,反倒讓臣子看著笑話,然而抬步之間,卻聽見房間裡一陣細細的呢喃聲。
桓帝心下略作計較,遂放輕了腳步,然而裡面的聲音太細太小,立在門口小半晌也沒聽清,心中忽而失笑,自己一個做君主的帝王,難不成還要去聽臣子的壁角?莫說被人撞見大失顏面,自己也覺得太可笑了些。
然而往前跨了一步,映入眼簾的景象卻叫桓帝當場怔住。雲枝一襲薄薄的桃葉紋綃紗衫,更顯身姿纖細,許是匆匆忙忙過來,不僅頭上沒有帶珠釵,就連手腕上也是空空蕩蕩的,而那皓白如玉的柔荑,此刻居然握在別人的手裡!
雲枝坐在床邊背對門外,只見背影,不斷的輕聲說著話,床上躺著的人也一直在呢喃著,除了躺著的物件不一樣,其他都與皇帝探望雲枝時相差無二,那樣的親密,那樣的自然融洽。
真是自欺欺人!桓帝在心裡自嘲,虧得自己方才還在為她找藉口?可是她呢,對待顏侍衛的種種,當真只是出於一片熱心嗎?
桓帝拽緊了拳頭,在心中問著自己:“殷佑綦,你何時學會自我欺騙了?!你到底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本以為自己會當場發怒,或是衝進去將雲枝帶走,或是一把將那人揪起來,可是到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做。
桓帝忍住難抑的心痛,默默轉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整個人忽然變得虛浮無力起來,輕飄飄的,難怪她分明知道自己吻了她,卻只是裝作不知道。
如若無意,不如不知。
桓帝覺得自己從未這般懦弱過,不過咫尺距離,竟然不敢開口問一聲,甚至連跨過門檻的勇氣都沒有。從來都只有他人取悅於自己,卻不料,當真將一片赤誠之心雙手奉上時,那個人卻並不放在心上。
她心心念念牽掛的,竟是別人!
“顏忻夜,顏忻夜……”桓帝對著夜空月色喃喃,種種情緒湧上心間,有猜疑、有好奇,更有厭惡,再想起先前種種疑惑,更加篤定了要查個明白的念頭。紗窗外夜風細細輕向,送出皇帝幾近無聲的低語,“顏忻夜,你究竟是什麼人……”
第六章 心疾(二)
雲枝原是來找晞白說話的,那些話,其實對誰都不方便提及,不過眼下晞白正昏迷著,如此“說”了反而寬心。誰知晞白迷迷糊糊間,反倒把自己抓住,雖未睜眼,但眉宇間卻露出焦急神色,口中喃喃,翻來覆去都是什麼“蘇蘇”,什麼“等我”,對於雲枝的勸解,卻是一字也沒有入耳。
雲枝本想抽出手來,無奈晞白拽的緊,一動便彷彿要失去珍寶了一般,最後只得溫柔的輕聲哄著,足足鬧過上半夜,晞白才漸漸的昏沉睡了過去。
因為困頓的不行,雲枝回去倒頭便睡,黑甜一覺,醒來窗外已經是清光大明,心中仍惦記著昨日心事,叫人幫著草草梳洗便了事。起身去看了晞白一回,仍是未醒,好在大夫說身體無礙,只是餘毒未清,往後調養幾日便可迴轉,這才放下心來。
回到房中,不免又想起皇帝來,再想起皇帝昨夜的舉動,臉上頓時一燙,一顆心也“撲嗵”亂跳不停。因怕出去撞見皇帝尷尬,只在房間裡悶著,誰知沒過多久,沈府管家跑來傳話,“雲公子早起已經去往南邊,讓告訴一聲。”
雲枝吃驚道:“走了?”見阿福點頭,又問:“還說別的什麼話沒有?”
阿福搖頭,“沒有。”
皇帝哥哥居然不辭而別,這是從來沒有的事,且不說他本意要帶自己走,況且昨天夜裡還……,雲枝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也不明白皇帝是何用意,只是不願當著阿福失態,淡淡微笑,“知道了,多謝你。”
隔了幾天,晞白醒過來一次,睜眼第一句話便問:“離朱草呢?”也不顧自己身體虛弱,掙扎起身,“我要回京城去……”
“躺著罷。”雲枝將他摁了回去,“等你啊,華音都該急出毛病了。”勸慰道:“早就讓人送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