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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至身體微僵,看向瑤楚楚的時候她已經站直了身體,笑,“好了,我也只是來看看蘇阿姨好了沒。順便提醒你一句,未來不久你可能得跟我站在同一個陣營了,雖說你我都不情願。”
“什麼意思?”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瑤楚楚的笑容帶著深意,壓低了聲音湊近她:“姐,小心你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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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七,走親訪友什麼的都差不多了的時候,夏景逸終於得了空閒來醫院照顧夏漠寒,看到短短几天內涼至憔悴了好幾個圈,他既是心疼又是愧疚,“好孩子,難為你了。”
涼至搖搖頭,報以微笑。蘇笑本就傷得不太重,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後已經漸漸可以下床走動,只是身體還尤其虛弱,更多時候涼至會陪她聊聊天說說話,而夏漠寒……
心口隱隱作痛,十天了,夏漠寒仍舊沒有醒過來。
“你爸的情況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生命體徵都還在,但一直都沒有甦醒的跡象。”涼至的聲音有些發虛,雖然她一直很堅定地告訴自己,父母經歷的苦已經夠多了,上天會眷顧他們的,不會那麼殘忍的,但是看著夏漠寒的心電圖上的起伏一天比一天微弱,莫大的恐懼會害怕將她包裹了起來。
聞言,夏景逸眯了眸子,神情嚴肅。
涼至被他的眼神看得頭皮有些發麻,不安地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跟我說實話。”夏景逸說,此刻他的語氣像極了夏漠寒的,連聲音都有七八分相似,“有生命體徵的人卻沒有醒來,到底怎麼了?”
涼至死死咬著唇不語,雙肩輕輕顫抖著。
見狀,夏景逸也大概猜到了幾分,心臟的位置也像是受到了重擊似的,帶著顫音,他問:“意思是……大哥不會死,但是也醒不過來了麼?”
“不是的!”涼至的反應極其激烈,“我爸他會醒來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二叔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能這樣妄下定論!”
從小到現在,涼至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清冷,幾時像現在這樣過?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桶火藥,稍稍一點火星就能將她引爆似的,這樣的轉變讓夏景逸更加明瞭,他大概是猜對了,同時整個人的力氣也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喉嚨堵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後,他輕輕地拍了拍涼至的肩膀,艱難啟齒:“款款啊,人,還是要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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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辦公室。
“您說什麼?”周晚笙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沉靜如山的男人,他的面色太過於平靜,以至於她以為剛剛是她聽錯了,“您……能再說一次麼?”
夏景逸平靜地重複了一遍他的意思,接著補充:“周醫生,既定的結局,無論我再說多少次都是一樣的。這個決定對你們院方,對我的家庭,都好。”
周晚笙手撐著桌子,像看怪物一樣盯著夏景逸看了半天,才緩緩跌坐在椅子上。
也難怪她會這樣了,為人醫者,救人是天職也是本分。無論是從實踐中獲得的還是教科書上讀到的,她都秉承著一個原則,那就是尊重生命。無論死神的力量多強大,無論接手的病人活下來的機率有多渺茫,只要一息尚存,她作為醫生都會與病人一起同死神抗爭到底。然而眼前這個男人卻說,他作為弟弟,不想看到大哥那麼痛苦,不想他的後半生只能在床上度過,不想他只能依靠生命儀器來維持心跳,他想以病人家屬的身份同院方協商,放棄對病人夏漠寒的救治,讓他沒有痛苦的死去。
“夏先生,人本來就不可能活得風平浪靜。即便是能夠正常生活的人,一生中也會遇到無數的困境和痛苦,難道您會因為如此就放棄自己的生命嗎?”周晚笙的語氣不太好了,很顯然,她不同意夏景逸剝奪夏漠寒的生命權。
夏景逸不怒反笑,身子微微前傾,“我以為周醫生聽懂了我的意思。是,但凡是身心健全的人,都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但是不完整了的人呢?相信周醫生也聽過一句話,正是因為曾經擁有,所以失去的時候才會更痛苦!你從醫的年頭還不長,可能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病人。就拿我大哥說吧,在車禍之前他站得有多高,現在他內心的落差就有多大,活得就有多痛苦!他和我大嫂恩愛有加,恨不能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給她。還有他的女兒一直視她為驕傲,他也曾發誓要為自己的妻女撐起一片天,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給她們!這樣的男人,你要他從此以後只能依靠生命儀器來生存,豈不是比要了他的命更讓他痛苦?這還排除了他身體上所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