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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不斷地流出淚水,她笑著道:“何成,你到現在還騙我,騙得我好苦。你帶她回來,根本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我第一天其實挺高興的,從來沒有人能為我做到這種程度,我當時就想,這個男人,我要定了,他既然這麼多年沒走,我以後都不會再放他走。”她接著又哭了,“可是我每天跟過來看你,你過去的事情,都只與她說,我想啊,你可能是覺得好奇,好玩吧,也許是瞎逗逗她的也說不定。可我今天聽到這些話,我才明白,你說的都是大實話,是從未對我說過的實話。我好嫉妒,我好恨,你說你都是為了我,其實你一直在騙我、騙我……你個騙子。”
她只能用力抓著何成的衣襟,低低抽噎。何成是她的敵人,也是她的朋友,如果能做伴侶,那真是最好不過。只是何成這人沒有心,宋麗書她也只是個女人,她寄託錯了人。
我感到血液正在身體裡迅速流失,一如一去不回的往事,眼前卻異樣清晰起來,宋麗書悽惶的眼神,何成緊抿的唇角,全都歷歷在目。他說,我和你一生都拴在一起,你還怕我走嗎?他說,麗書,我這人是不懂情的,但我可以嘗試著去愛你。他說,麗書,就當做為了我,你喝下去好不好?
宋麗書只是含淚把頭搖了又搖。
她躺在她最愛的男人懷裡,看著心愛的人撕心裂肺地求生,她卻微笑著拒絕一切的乞求,一心向死。這個女人真狠,甘願把自己賠上去,讓一個沒有心的人,永遠記住她。
但她如果再狠一點,一點點就好了,她就不會愛上何成,也不會這麼痛苦。
在溺死掙扎的那天,水從我身上鋪天蓋地襲來,茫茫滄水,我找不到依靠,那時一塊浮木,都可以成為我的救命恩人,可偏偏,我抓住了何成。
可偏偏,那個人是我。
我看見何成終於露出一抹猙獰,他緊緊地扯著我的手腕,問我為什麼。他血紅的雙目,在尋找一個可以求生的人,當初他救了我,現在我沒辦法救他。宋麗書要死,誰也阻止不了。何成即便現在灌她喝下,以後總會有一次,兩次,三次。他清楚宋麗書的為人,我也清楚何成的為人。
我說,何成,你是不是快要死了,說實話,我真的挺難過,因為我不想和你死在一個地方。
他抓著我的手緊了緊,痛的像要把我刻在他的身體裡,很久很久後,慢慢鬆開。
他說,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口棺材,把你海葬,決不讓你與我死一處。
我說,是嗎,那真是謝謝你了。
他眼睛佈滿了血絲,此刻凌亂的像一個孩子。我從他的眼裡看到掩埋至深的恐懼和解脫,他伸手抱住我,嘴唇貼在我的上面,輕輕廝摩,我熱烈地回應他,兩人就像垂死之前抱住的浮木,一點一滴都不肯放過。如果身體可以起火,那我們可以燃燒整個皇宮,火勢蔓延到天際,比五年前那一場還要壯大,奢靡,詭異。不可控制,不可饒恕,充斥著罪孽與欲huo。
☆、21。
他輕輕地為我移動上方厚實的木蓋,隔絕我入眼的最後一絲光明,耳畔的話語輕柔似情人間的呢喃,他說:“阿歡,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閉上眼,不去看他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我知道,我沒有明天,我從來都沒有明天。
棺材被抬起,一晃一晃地使我不受控制地撞在木板上,額頭浸出一片血,隱隱作痛,而他的步伐依舊沉穩。
我想我確實該離開他了,儘管這有些晚了。
隱隱有水聲入耳,周圍唸佛經的聲音越來越嘈雜。我茫然望著頭頂的漆黑,想到他眼中再也不會有的星光,忽然感到深深地悲哀。
大約一個時辰後,我漸漸已經麻木了,驟然一陣天旋地轉,我貼著面壁的額頭霎時冰涼。
他沒有把我渡成了人,卻讓我有了人的知覺。
有水浸入,溼了我垂散的發,亦溼了臉頰。
我不會哭,我只能靠臉上的水來浸潤我無處可述的悲傷。
身下頓時失重,大量的水澤從棺材縫裡溢進,我隨著他們,把我的悲傷一道淹沒。
然後棺材沉海。
我又回到了這裡。
當我達到最深處,我緩緩睜開眼,感受水波的冰冷與海底的壓迫,我扣住木蓋,猛地破棺而出。
魚群好奇地向我游來,我輕輕一揮手,他們驚恐地向遠處四散。我凝聚掌心,海水圍成大圈向我聚攏,那是漩渦,它們一點點把我送上去,水像碎玻璃撲了我滿臉。頭頂烏雲密集,雷雨轟轟而下,我體內的妖力源源不斷地上升,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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