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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受其苦。亦好無奈,因為喝再多的酒,也難醉。
裴涯睡得愈發沉了,均勻的呼吸漸響,裴淵便幫他褪去靴履,將他扶上了床榻。
他自己則收拾好案上凌亂不堪的酒罈酒壺,而後默默掩上門,去了冰冷的偏房獨睡。
次日辰時,暖陽半懸,荀歡才從香甜的夢中醒來。
她先是瞅了瞅自己的雙手,不錯不錯,紅腫都已散去,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再一轉頭,竟見蘇衍已經坐在了榻邊,正笑眯眯地望著她,“阿翊總算醒了,該起來了。”
荀歡閉上眼睛,不理睬他,“父皇說了,準我這幾日不用讀書,我才不怕你。”
蘇衍依舊耐心十足,“誰說微臣要勉強殿下讀書了?皇上命燒廚房備了不少可口的早點,我只是想著,殿下肯定想吃。”
哇,原來生病一場會得到這麼多優待,作為一個吃貨,荀歡已經急不可耐了。她火速洗漱了一番,就巴巴地坐在案臺邊,等著宮人端早點上來。
“若是師傅也在,就好了。”荀歡落寞了片刻,思念起裴淵。不行不行,這才是跟裴淵分開的第二天,她就這麼落寞,等到一個月過後,還不得抑鬱了?
她已經打算好了,等裴淵歸來的時候,她要搖身一變,讓太子成為宮中暖男!嘻嘻裴淵,任你有什麼冰山般的心事,本太子都要將你捂出水!
在食盤上擺好了幾樣早點後,裴淵又特意備了一壺溫茶,尋思著給裴涯送去,清清神。昨晚偏房裡真是冷,他翻來覆去也沒睡好。一會兒等裴涯醒來吃過早飯了,他打算再睡會。
踱至自己的房門跟前,他先是叩了三聲,而後再推門進去。
余光中瞥見裴涯還趴在床上,裴淵不免心頭一暖,這弟弟,喜愛喝酒卻不勝酒力,從前不知多少次都是這麼醉醺醺睡到晌午。
他擱下食盤,關心著走上前去瞧了瞧裴涯的情況。
裴涯雙眼緊閉,臉色和唇色竟十分蒼白。裴淵微驚,試探著喚了聲,“小涯?”
無動於衷的裴涯,面目冰冷僵硬得像是沒有了生氣。
下一刻,裴淵突然瞥見床榻的邊緣竟有兩滴暗紅色的血跡。
裴涯?周身竄過一陣寒意,他顫抖著伸出已經冰涼的手,將覆在裴涯身上的棉被掀了開去。
棉被下,蜿蜒著的是滿床暗紅,一眼望去怵目驚心。
不……不會的……裴淵望著弟弟胸口處肉眼可辨的傷口,震驚痛苦得幾欲死去——
“裴涯!裴涯……我的弟弟……”他忍不住篩糠似的抖,洶湧的淚奪眶而出,“不!!!——”
太子尚小(20)
前一夜還在與自己促膝長談的親兄弟,轉眼就只剩一副冰冷的軀骸,摧心剖肝都不足以形容裴淵此刻經歷的痛苦。
他癱坐在床榻跟前,雙目呆滯,魂魄散了大半。
從他後半夜安頓裴涯睡下,到現在,左右不過四個時辰,究竟是誰在這個間隙潛入裴府,殺害了裴涯?裴涯向來待人溫和,與世無爭,殺了他又是為什麼,為什麼!裴淵苦苦思覓,卻尋不得結果。
然而,片刻之後,一個念頭霹靂一般地閃過腦海,擊得裴淵猛然發顫。如果不是昨晚裴涯大醉,宿在了他的房間……
其實殺手的真正目標,是他自己啊!
該死去的人,應是自己!!
當裴淵想到這一層時,短暫的恐懼率先襲來,而後是綿綿不斷的懊悔和虧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裴淵寧願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自己。
太子剛剛私闖藏書閣,夜晚就有刺客來裴府行兇,目標正是太子太傅,這一切除了是他指使,還能有誰?
秦徽,秦徽,你殘害我父親和兄長還不夠,就連我的么弟你也不放過……
這亂箭攢心之痛,不共戴天之恨,恐怕窮盡此生都不夠報復半分!
裴淵雙拳緊攥,淚水隱忍地含在眼窩中,沉思片刻後,他理好長衣,朝著裴涯重重跪了下來。
“小涯,是二哥虧欠了你。你若泉下有知,請轉告父親,裴淵有負他的教誨。”漆黑的瞳眸不再澄澈,裴淵痛定思痛,飲泣立誓:“此生此世,為報裴氏此仇,我誓與東秦舉國為敵!若父親不肯原諒我,十數年後,我親自去地下向他謝罪。”
裴淵艱難地起身,目光久久不願從裴涯的身上移開。這輩子,這是他們兄弟間的最後一面了,裴淵正極盡所能,將他的模樣刻在心上。
少頃之後,他森然轉身,伸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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