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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也是個享樂慣了的,哪裡受得住漫漫長夜枯坐一堂的守夜之苦,尋了個藉口到匯源居看了一眼嫡子,又照例敲打伺候霆哥兒的婆娘丫鬟,便轉了個身去外府——美名其曰“要務在身”。
汝國公府的門生年前進獻了一位舞女以供國公爺賞樂。
那舞女出身齊魯之地,明眸皓齒,妖媚嫣豔,細腰長腿,體態輕盈,尤以掌上舞為長。偏生帶了一股子傲氣,每回都以“賣藝不賣身”為由回絕國公爺,鬧得國公爺愈發心癢癢。美人當前,左右是到嘴的肥肉,難道還能飛了不成?合該是國公爺樂意恩寵一二,得手之後方顯盡興。
獨留二爺同打著瞌睡的瑞致祥坐在大堂之中守夜。
此乃前話。
但說皇宮之中。
璟宣帝同皇后秦氏親自伺候瑞太后安寢,而後才結伴回乾清宮守夜。
秦皇后知道,璟宣帝心裡並不痛快——憑誰一泱泱大國天子,萬事卻皆要遵照母后的意思操辦,如何能夠痛快?
璟宣帝並非無知小兒,三歲上書房,六歲登朝堂,十三歲出宮建府從尚書之側受學③,十六歲使計如日中天的皇長兄落馬,十七歲有治淮遼水患之功在身,如今更為大昭王朝第四代皇帝、承繼皇家宗廟,年少有為不外如是。
這個帝位,可謂是名正言順,亦可謂是名不正言不順——外戚專權從來不是當朝皇帝喜聞樂見之事,瑞書鵬的削官降職,便是璟宣帝不滿瑞太后插手朝政的體現。
新帝登基,根基不穩,才有那些個心懷鬼胎的賊人妄圖推翻新帝新朝,擁戴先太子為帝,這一點,瑞太后深以為戒。可瑞太后當局者迷,私以為璟宣帝只是對幼弟沙場戰敗懷有不滿,每每置喙,更在璟宣帝心頭添一把火氣。
乾清宮燈火通明。
帝后二人高坐主位,望著空寂的殿外無言。十數宮人手捧茶器杯皿、糕點脆餅、瓜果蜜餞、手爐熱囊等物靜候側殿之中,低眉垂首、恭謹卑謙,只等著裡頭帝后召喚、好生伺候。
“父皇曾有口諭,著那汝國公府的妹妹賜予老六為妻。”璟宣帝忽地開了口,“皇后,照你的意思,此事該當如何?”
帝王多猜忌。
瑞太后說到底是瑞氏一族的族人,死生追求不過是為瑞氏一族謀求更多的利益。
一個長子皇帝無法控制在手中,還有次子,次子無法控制在手中,還有養子——九弟年紀小,又慣愛上房揭瓦、調皮搗蛋,比起朝堂爾虞我詐,更樂意馳騁沙場;六弟生性溫和,往好的說是君子有容人之量,往壞的說是耳根子軟沒主見。
但無論哪一個,都不會比現如今更糟。
秦皇后一愣神,卻是並不曉得先帝竟還有這等口諭,到了嘴邊的話又落回肚子裡滾了幾番,才道:“敢問皇上所說,可是那瓏嫣妹妹?”汝國公府未出閣的姑娘滿打滿算也就三個,能讓璟宣帝在意的,也就只有時常被瑞太后提及的瑞瓏嫣罷了。
璟宣帝兩眼微闔,以示不錯。秦氏一向聰明,一點就透。
“瓏嫣妹妹素來是個孝順聰慧的,能得父皇賞識,也是她的福氣。”秦皇后打的一手好算盤,摸稜兩可、不可置否④,“只是臣妾偶聽母后所言,瓏嫣妹妹不幸染上疫病,早先便已遷出國公府靜養,如此,倒也是天命使然。”
璟宣帝一笑,似乎堵在心口的濁氣一下子舒散了:“好一個天命使然。”遂不再語。
秦皇后捉摸不透璟宣帝的心思,只當是璟宣帝忌憚敦貝勒勢大、危及皇權寶座,故而對敦貝勒的婚事心存阻撓之意,更不欲瑞氏女再三嫁入皇室宗親門下,徒增瑞氏外戚權勢。遂也閉口不言,自有計較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①即吃一塹(qiàn)長一智
②長姐,本文設定特指為某人的姐姐。
③每個皇子必經。
④不可置否,指不表明態度。
☆、074 當頭一棒
外莊精心栽種的三百畝金絲小棗碩果累累,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方渠都笑出了滿臉的褶子,直呼天降祥瑞、乃新帝聖德賢明,言語之間莫不是對璟宣帝萬般恭維。
除夕夜裡噗噗下了一場大雪,青灰的院牆如煥新一般白亮。
瑞瓏嫣雖是個遭人厭棄的府院姑娘,可到底也算是國公府出身的主子姑娘。按規矩,外莊的一眾管事都要到西院給瑞瓏嫣磕頭拜年討賞,圖個吉利。只是一眾管事心裡就跟明鏡兒似的,汝國公府的二夫人誕下一位小少爺這等喜事都沒能讓老夫人鬆口、放四姑娘回府——這主子姑娘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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