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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的薛伯明,來找錢叔有要事相談,不知可否進院敘話?”
錢秀才正在堂屋裡獨自一人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呢。他的婆娘與小女兒銀月去了南山挖水庫,他有一個兒子在家裡是排行老二,也在葛地主家當監守。他的大女兒既然是葛家大兒子的小妾,為弟弟謀個監守的職自然不是難事。
家裡只剩下他一人,他也不幹活,大清早的一家人吃過早飯都忙活去了,他無事便呆在家裡喝個小酒,可會享受著呢。
他最近聽說過伯明的名號,伯明種黃豆掙了錢的事傳得整個永鎮都沸沸揚揚的。他對伯明這種靠種莊稼掙錢的人壓根瞧不起,可以說他對泥腿子就不想正眼瞧。
他是不可能起身出來迎接伯明的,只是懶懶地說道:“進來吧。”
伯明進來後,放下幾捆薄禮。錢秀才只是掃了一眼,並不願多看,然後朝伯明使個冷眼色,叫他坐下。
伯明也不客氣,就坐下了。錢秀才仍然在吃著花生米,邊吃邊說:“你來我家有何要事?我們兩家可從未有過來往,我與你也從未謀過面,聽說你以前是在佛雲廟裡當和尚?”
伯明點了點頭,“我曾入佛門十年,現已還俗,並已娶妻成家。今日我來您家是為我三弟與銀月的事。”
錢秀才手中的筷子一顫,花生米一下滾到了桌子上,然後接著滾到了地上。他將筷子往桌上一扔,“你說啥?我家銀月跟你三弟能有什麼事,你可別張嘴就胡說,敗壞我家閨女的名聲,我可饒不了你!”
都說錢秀才是個難纏的人,果然如此。伯明這一聽就知道此事難辦了,即便如此,他也得如實說來,“您家銀月與我家三弟都在南山挖水庫,因此而相識,並情投意合,難道銀月沒跟您說她不願給甄家當小妾麼?”
錢秀才氣得臉都青了,“什麼情投意合,定是你家三弟纏著我家銀月!難怪銀月這丫頭整日哭哭啼啼說不要去甄家,原來是你家三弟在搗鬼!我現在就跟你摞下話,我家閨女是不可能入你家那種小門戶的,她不去甄家也得去,容不得她胡鬧!甄家隨便給點禮錢可都是你家一輩子都掙不來的,你還敢上門來說,竟然還說是什麼要事,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哼!”
伯明見他如此蠻橫,也就直話直說:“若甄家知道了銀月和我三弟的事,甄家不但不會要銀月,怕是還要將氣撒在您家頭上,說您明知自己女兒有了意中人,還要送去甄家,這是故意欺瞞人!”
錢秀才伸手大拍桌子,“你大膽!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伯明不卑不亢,“我這是在陳述實情,希望您能仔細掂量著,可別得罪了甄家,又耽誤了女兒一生。若是您肯同意銀月與我三弟的親事,來年待我爹孃忌年期滿,我就來為我三弟提親,送彩禮。我三弟為人老實,幹活勤快,待人誠懇,定不會辜負了銀月。”
錢秀才啐道:“你做夢!想和我錢家聯姻,你也不瞧瞧你家是什麼家底,別以為掙了點小錢就覺得了不起,左右不過富農而已,你薛家過幾輩子也不可能把日子過成甄家那樣!”
伯明知道和他多說無益,便起了身,“還望錢叔三思。我家三弟並不愁娶不著親,最近想嫁給我三弟的姑娘可不少。若不是我三弟中意銀月,我也不可能來淌這趟渾水,只不過希望他們倆能如願,不要鬧出什麼事來。”
伯明見錢秀才朝他吹鬍子瞪眼的,便向他作了個揖,說聲告辭,轉身走了。
錢秀才愣坐在那兒想了想銀月的處境,若是此事傳出去,甄家不要她了,薛家也賭氣不要她了,豈不是再也配不上好男人了?
他氣得將酒瓶子往地上一砸,“他孃的,這真是見鬼了,銀月咋沾惹上了薛家小子,等她回來,看我不收拾她才怪!”
伯明回家後,見叔昌在家剁豬草。仲平為了不讓叔昌與銀月見面,已經不讓他去挖水庫了,仲平自己與季旺兩人去了。
叔昌見伯明臉色並不好看,也不敢問話,不問也知道,錢秀才肯定沒給大哥好臉子。
招娣坐在旁邊做頭花,她心裡很想知道情況,頓了頓還是問了,“大哥,銀月他爹咋說的?”
伯明怕叔昌聽了心裡負擔太重,裝作輕鬆地說:“錢秀才說他會考慮,他才剛剛知道此事,是不可能一口就同意的。雖然他聽了很生氣,其實他也知道這是進退兩難之事,應該會慎重考慮的。”
伯明不想他們因此事而煩憂,又道:“我想這幾日把地耕出來,因為過段時日就要種冬小麥了,咱家的牛肚子也大了,還能幹活麼?”
招娣很是心疼牛,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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