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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麵上樓。之所以做這種普通的毫不出彩的食物,是因為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就給她做過二次素面。
他記得,那二次她都吃了很多,對他的手藝也頗有讚譽。
只希望,今天吃到這種熟悉的味道,能讓她明白她還有他在身邊,陪著她。
進門,見蘇末閉著眼,他喊了一聲。放下面碗,又過去把她扶了起來。
“我給你做了面,多吃點。”凌墨軒笑笑,眼波中盡是溫柔。
蘇末伸手來接碗,他卻又道:“不用,我來餵你。”
蘇末的手縮了回去,沒再話。
凌墨軒夾了一筷子麵條,提起吹了吹才送到她嘴裡。
味道,還是他的味道。只有他能把這麼簡單的食物做到這麼合她的胃口。
吃著吃著,蘇末的眼裡就滑出了淚。
見她又哭,凌墨軒的心跟著一緊,“怎麼又哭了?”
他放下碗,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
“墨軒,我……”蘇末哽咽一聲,心裡太多的情緒,一時間全都湧上心頭,她的話也不下去了。
凌墨軒心疼的坐到她身邊,摟緊了她,柔聲勸道:“別了。我都知道。末末,你聽著,你是為了救我才失手傷了他。所以你沒有任何的錯。就算有錯也是我的錯,上天要懲罰也是懲罰我,跟你無關你明白嗎?”
害人性命這個罪過太大了,他真的不捨讓她承擔哪怕只是一丁點。
他溫的懷抱中,蘇末僵硬的身體終於軟了一點點。可是,那心裡的痛苦卻一點都沒少。
不只是內疚明銳的死,更有對命運的絕望。
過了好長時間,她才輕柔又十分清楚的吐出一句:“墨軒,我們分開吧。”
這話如晴天霹靂炸響在凌墨軒的頭頂。把他炸懵了。
回過神來,他蹙緊了雙眉,捧起她的臉,緊緊盯著她。
“你什麼?”
他的聲音裡彷彿摻了無數粒沙子,糅的暗啞又生疼。
蘇末深吸了一口氣,“我我們分手吧。”
分手?她竟然分手?
凌墨軒的手緊了緊,咬牙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什麼?”
“我知道。我,我們分手。”
第二次重複這樣的話。這個字似寒氣逼人的刀瞬間插進了凌墨軒的心裡。
好冷,好疼。
“為什麼?”
他需要一個理由。雖然他不保證得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之後他會放開她。但是,依然需要一個理由。
而蘇末接下來的理由,簡直讓他目瞪口呆。
“我已經害了那麼多人,我不想再害你。所以我要跟你分開。不跟我在一起,你就不會有危險。就像今天,如果沒有我,你就不會處於危險的邊緣。”
“墨軒,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真的好怕,如果,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覺得我也會死的。所以,我一定要跟你分開。”
她仰頭看著他,表情無比堅定。
凌墨軒震驚的盯著她,心底湧上滿滿的心疼。
他猛然低頭,吻住她的唇,深深一吻,彷彿想要透過這種方式汲取她的靈魂。
一吻終了,他才貼著她的臉問她:“蘇末,你這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蘇末垂眸,幽幽嘆道:“我認識的人,蕭然坐了牢一輩子出不來,秦晚流產生不了孩子,就連李漫,也毀了容還聲名狼藉。現在,明銳都死了,還有蘇家,蘇氏等於破了產,蘇家也垮了。你告訴我,這些事情哪樣跟我沒有關係?”
確實,她所列舉的人,每個人的命運都跟她有關係。可是,那些人都是因為處心積慮的害她,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的。
所有的事情中,她蘇末才是最可憐的可憐蟲。
為什麼,此刻自責的卻是她?
凌墨軒心中疼痛不止,竟然一時間不知道什麼了。
他的沉默,落在蘇末眼中成了預設。她苦澀的笑笑,“你看,你也不能否認是不是?所以,我就是個不詳的人,只會到處給人帶來厄運。”
她本來不是迷信的人。可今天明銳的死,給她打擊太大。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事情。
越想,她越覺得這些都是自己的責任。如果沒有她,也許他們就都不會有事。
那些人或許還能算的是咎由自取。可是凌墨軒呢?他沒有半點對不起她啊,相反,他給了她足夠的愛,好到讓任何人都不出半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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