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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語剛唸完,易安安身上貼著的符紙金光一閃,大開遁門,那魂魄便從兩道符籙中鑽了進去。還魂完畢,還要將他魂魄分清,使他真正清醒過來。所謂的醒魂才正式開始:
“三魂七魄,回神反嬰。滅鬼卻魔,來至千靈。上升太上,與日合併。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靜聽神命,亦察不祥。邪魔速去,身命安康。起!”
廣若萱得其示意,運轉靈力,將它們源源不斷催送到易安安體內,將他停止多年的周天強行運轉起來。
小隻緩緩吐氣,“這幾日都給他推衍周天,找醫修幫他緩解肉身。過一段時間就能正常了。”
易安安喜極而泣,扶著那法壇哭個不停。四周的僕人紛紛上前拉著她,也有幾個女僕感動得放聲大哭,烏嚷嚷聚在一起,亂作一團。待一切沉靜下來,她忙將眼淚抹盡,不好意思的朝小隻咧嘴笑。
典小隻微微搖頭,以示無礙。廣若萱運完周天,將真正的易安安放置軟榻躺下,走過來給她遞茶。整個房間裡只剩他們四人,氣氛突然沉滯下來,誰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小隻清清嗓子,起身衝兩人抱拳一揖道:“既已事了,那我告辭了。”
待走出千鶴閣已是正午。天地浩大,朗朗乾坤,寬廣的世間,真是走到哪裡都可以了。小隻慢慢走著,給溫與朗送了個傳音符,決定去天煞寺向真圓告個別。
“這次去渡門可是兇險?”靜海主持和藹微笑,合十問她。
典小隻點頭一笑:“這次進入渡門,方知人世兇險。往日的稚嫩之氣,也是時候該褪去了。”
靜海點頭贊同,為她奉上一杯白水。慢慢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盛。世人皆痴與其中,沉溺苦海難以超脫。如今這一切,也是你們上一輩人的因果罷了。”
小隻奉杯細飲一口,箇中滋味卻難以言喻,只得笑道:“大師說的不錯,沒準這也是我前世造下的因果,今生需要我來償還。只是代價,讓我不甘心。”
“你既看得通輪迴造化,那又何苦執昧於此。何況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你若能徹悟,今生不一定就此塵埃落定了。”
小隻聽了他的話,卻仍是眉頭緊皺,眼神裡全然一片迷茫。靜海見她已是心生執念,只得嘆口氣道:“我且問你,當你在那靈獄裡遇到險難時,可曾有人救你?”
“不曾。”
“那你可有為此銜悲茹恨,躊躇不前?”
“不曾。”
靜海心下有稍許寬慰,“這就對了。你一定要記清楚,當你身處危難之時,救你的人是你自己。”
小隻思忖許久,鄭重點頭道:“我記得,這一生能救我的,只有自己。”
靜海突然沉寂不語,拈一指印開始沉思起來。小隻見他陷入禪悟,也就不便再過打擾。她悄悄起身,推開房門正想退下。
這時靜海突然又道:“你與我佛門幾世有緣,老衲實在不願看你深陷塵世泥淖,裹足不前。今生你幼年安樂健康,享盡父母疼愛。然成年以後必有大劫,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但你切記,這一世可渡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靜海說的每一個字猶如大錘,一拳拳打在她心上。等她走出了禪房,怔怔愣在原地許久,心中全是剛才的那番談話。
“姐姐,你要走了?”
真圓從禪房外的草叢裡鑽出來,圓溜溜的腦袋上還沾了草葉。小隻上前幫他摘乾淨,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以後會來看你,你可要跟著師父好好修行。”
真圓老實地點頭,戀戀不捨地朝她揮揮手。小隻含笑走出禪院,行至法堂時,正好看見那食法鬼天瓷側耳臥在那磚瓦上,專心致志聽著那殿中傳來的誦經聲。手裡兩指細長木棍交叉著,已經織就了衣袖半匹。
小隻邊走邊細細看著,沿途遇上的僧人,若是熟識,必會相互打聲招呼。不甚熟稔的,也能點頭微笑。
一舉一動俱是修行,這天煞寺教會自己的實在太多。獨闖中州這幾年,天煞寺成為自己最親近的地方,這裡的一磚一瓦也俱是熟悉。何況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它還收留了自己。現在與它告別,真的深感不捨了。
等小隻收拾好心緒,從天煞寺出來,就見到木歸和一名紅袍男子立在寺外。木歸面上俱是淚水,緊緊看著自己。
她正詫異間,木歸就已撲過來,一把抱住她狠狠責罵開來了。那似嗔似喜的聲音響在耳邊,讓她覺得遙遠又親切。
小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