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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滑溼,都是他的血,嚇得立馬起身換做馬步半蹲,架在他身上。
四周一片靜悄悄的,山林裡的蟲子啾啾鳴叫,夾雜著搜尋修士們的喊叫聲,此起彼伏的好不熱鬧。五顏六色的靈光,像一點一點發光的螢蟲,閃閃爍爍懸浮在空中,慢慢匯成一條七彩的河流。
小隻呆呆地看著孔裡射來的月光,溫柔白亮的一道,無數微塵在小小的光柱裡肆意飛舞。今晚又是月圓之夜,天上的玉盤定是又大又圓,亮汪汪地泛著水光。多少人在仰頭,適意地對酒吟詩,閒賞月光。
可他們只能縮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角落,擔驚受怕的聽著,防著不被人抓了去。她腿腳痠痛,溫與朗扶她坐在另一條腿上。
這樣的場景,多麼像小時候捉迷藏。迷迷糊糊中,她和白澤瑞躲在花架後的假山洞裡,透過枝葉斑駁的翠葉,窺視天上圓盤大的月亮。那時候她的緊張,與自己無關;她們的遊戲,與血腥無關。
……
她大睜著雙眼,繼續盯著那光柱,守住一方無盡的等待和忍耐。
當緊張擔上性命,遊戲變成殺戮。他們只能躲在一個浸透滿自己血液的地方,瑟瑟發抖。守著一柱小小的月光,獨自舔舐傷口。
小隻身子微顫,蜷縮在溫與朗的懷裡。溫與朗小聲問:“你冷麼?”說著又將她抱緊些,期望給她些溫暖。
她搖搖頭,聲音沙啞:“溫與朗,你為什麼願意救我?”
溫與朗不說話,守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靜靜的沉默瀰漫在狹小的空間,黑暗中莫名懵添幾分傷感。過了許久他才反問:“你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
……
他無聲一笑,眸子亮晶晶的映在夜裡,像一片繁星。溫與朗伸手去牽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纏。小隻想奮力將手指蛻出來,但他掌心滾燙,叫她無處躲藏。
“你還在想他麼?”
她咬住下嘴唇,沉默不語。
溫與朗嘆口氣,從後面抱住她,下巴放到她肩上,認真道:
“別想他了,想我。”
狹小的空間裡,只聽得見他倆的呼吸聲。小隻眼淚無聲滾下,嘴角卻高高翹起。她抹掉嘴邊的淚水,扭頭去望他。
黑夜裡,他的眸子亦如朝陽,溫暖又明亮。
……
☆、殺人盛宴
清晨,兩人推開滿身的瓦片,慢慢從瓦窯裡鑽出來。
小隻攙扶著溫與朗,兩人踩上飛劍,準備一鼓作氣飛到天煞寺。事情到這個份上,已經沒了意義,眾人肯定都守在天煞寺門口,等他們自投羅網。
各大門派的修士們分了陣營聚在一起,個個全副武裝。只要木小隻一現身,就能立刻湧上去絞殺掉她。然而很多人早已等得不耐煩,守在一旁打盹的,聚一起閒話嘮嗑的,比比皆是。易安安甚至命人搭上桌椅,和廣若萱一群人悠閒喝茶。
“吱呀!……”
天煞寺破舊的大門開啟了,心寬體胖的靜海大師俏生生立在寺門口。
見眾人紛紛轉頭看向自己,他笑眯眯一摸腦門,朝大夥點頭。然後伸伸懶腰,又活動活動筋骨,趴在門邊將眾人一個個打量完。
過一會兒,他閃身跑進去,不見了人影。那寺門就這樣大豁豁敞開,露出寺裡面的晨光。有人想衝進去看看,卻立馬被其他人攔住了。
不多時,靜海大師又顛顛地跑來。一手提了根凳子,一手端了碗麵。“哐哧”一聲將凳子放到地上,安然坐下,“哧溜哧溜”的吃起面來。
看著門階前的人山人海,成功吸引了眾人目光的靜海,再次笑著點點頭。
……
藺從琴重重放下茶杯,對易安安道:“我要親手殺了她,以報我母親之仇!”
公孫啟嗤笑:“想殺她的人多了去了,輪得到你嗎?”
廣若萱蹙眉站起身,望著公孫啟道:“她曾經和你們還是同伴,你忍心下手嗎?”
“怎麼不忍心?!當初我不知道她就是木歸的女兒,不然我當時就殺了她!”公孫啟怒吼。
“你就這麼恨她?”
公孫啟眼前閃過無數畫面,臉上湧現出悲傷的神色,他冷冷開口:“當然,我公孫家與木歸誓不兩立!”
……
白澤瑞臉色複雜,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大名府眾人。嵇若先則是面沉如水,平靜地對白澤瑞道:
“小隻與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夥伴,如今你也要為了名利,去殺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