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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又小家子氣。但她心裡著實好奇。想來也好笑,當初被迫嫁給裴啟旬的時候,城澄甚至巴不得有旁人纏住他,離她遠遠的才好。可是現在……現在自然是不同,她已經離不開他了。
有時候她想想自己真是可憐,以前孑然一身的時候,有自己的生意,有三五好友,時常出去逛逛,整天活得別提有多瀟灑。現在呢,總督長女,親王正妃,誥命夫人,女兒得封公主,看似花團錦簇,富貴榮華,可她這心裡頭,為什麼總是空落落的呢?
大抵是因為城澄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閩浙孟家的家主,她名義上的爹爹是一方總督,正二品大員,而她的親生父親不過是個卑微的商人。孟家主母,她名義上的母親蘇氏,出自太后本家,而她的生母不過是市井女子,以經營青樓為生。
至於親王正妃,誥命夫人,這一切頭銜都是裴啟旬帶給她的。他哪天若是倦了,厭了,隨時可以棄她如蔽履。
這個道理城澄當初就明白,所以她一開始就同他說過他們並不相配。可裴啟旬的執著超乎她的想象。從開始的循循善誘,到後來日復一日的溫情守候,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她,甚至都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再想想當初隨隨便便就輕易妥協的裴啟紹,城澄真心覺得,裴啟旬是一個更為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
只是他再好,都不能否認一點,這幾年來,城澄其實過的很辛苦。從對世家禮儀一無所知的商人之女,到規言矩步的皇長嫂,城澄一點點地將自己的本性藏了起來,變成了另外一副截然不同的樣子。
“你在想什麼?”裴啟旬見她發呆,便將懷中的小女人搖了搖。
“我在想……我是不是變了許多?”她的眉間始終籠罩著輕愁,“故人若相見,怕是已然認不出我了吧?”
他在她頭上輕輕一吻,歉然道:“是本王沒有照顧好你,叫你受苦了。”
“別這麼說,以前我在外頭風吹雨打,過的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是王爺給我一個家,叫我有枝可依。”她在自己的心口指了指,“是城澄的心太大,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你還想要什麼,嗯?”他貼在她耳邊呢喃,“本王都給你尋過來。”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我想要開心……您把燁兒接回來好不好?我好想他!”
裴啟旬凝視著她,眼中滿是糾結之色。城澄見了,只覺萬箭穿心:“你一直在騙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神醫,對不對?”
“不是的……”他難得有幾分吞吞吐吐,“只是我不讓燁兒回京,自有我的道理。”
城澄急得直跺腳:“那我去看他總可以吧?”
裴啟旬還是搖頭:“本王不放心。不光是你的安危,還有燁兒的。”
她怔怔地望著他,似乎懂了什麼:“你打算……起事了麼?”
“最快一年,最遲三年。”他按住她的手,低聲道:“你和孩子是本王最大的軟肋,咱們已經摺了一個祉兒,不能再失去燁兒了。”
城澄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榮王要造反,他們年幼的世子很有可能被人利用和要挾。退一萬步講,萬一他們敗了,只要元燁不在京裡,榮王好歹不至於落得個斷子絕孫的結局。
只是這樣一來,城澄就還要再等。她的心裡慌亂得厲害,真的再也等不及了。可是逼裴啟旬現在就發兵,城澄也知道不合情理。她只有自我折磨,傷透了一顆心。
裴啟旬見她黯然神傷的樣子,心裡頭比誰都不好受,恨不能以他之身,受她之痛。“城澄,你別這樣……本王的心都要疼碎了。”
他向來內斂,這樣將自己的情感外露,也只有在她面前。城澄最受不了他這樣,心裡頓時便柔軟起來。她抬手輕撫他的臉,男人過了三十歲開始蓄鬚,以前她最討厭有鬍子的男人了,現在卻覺得很有安全感。愛情啊,多麼妙不可言。
“其實我知道,最不容易的人是王爺。”她心疼地說道:“您又要操持公事,又要圖謀大計。心裡頭牽掛著兒女,回府後還要反過來安慰我……城澄不懂事……”
裴啟旬只覺心中有一股暖流湧動,將他的心填得滿滿的。她滿心為他考慮,這樣已經足夠叫他歡喜,他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才沒有,城澄最懂事了。”他像誇孩子似的誇她,含著微微的笑意,“府裡現下沒有孩子,本王就把你當孩子養吧?”
她難得也有一絲笑容:“您才比我大八歲,生的出我這樣大的女兒麼?”
他不答,突然側過臉去,在她側畔耳語:“城澄,你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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