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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歌強壓住心下苦澀,試探著同蘇俞說話:“俞俞,我們回房去等,可好?”
他看著蘇俞蒼白的臉色,下意識地伸手撫向她額上,卻被她輕巧避過。遲歌慢慢收回手,勉強微笑:“俞俞,告訴我,你現下感覺怎樣?”
無論遲歌說什麼,蘇俞只是沉默不語。遲歌眼中漸泛起絕望之色,在他幾乎就要放棄時,蘇俞忽然轉頭看他:“遲公子。”
遲歌急急轉回頭去:“俞俞――”
蘇俞笑了笑:“遲公子,不如你先回去。蕭大哥傷重,一時恐回不了兵營,你若也不在怎好?況且我家不大,等下人一多,不免要有些侷促了。”
遲歌盯著蘇俞,往日常掛在臉上的從容淺笑早已不復蹤影。蘇俞淡然看了他一眼,轉身往院角石椅的方向走去,她心裡慌得厲害,實在沒有力氣再站下去。
遲歌在蘇俞就要坐下的時候扣住了她的手腕,手下一收,蘇俞便踉蹌著跌進他的懷中。
蘇俞好不容易掙脫開來,驚愕了:“遲公子,你在做什麼?”
遲歌緊盯著蘇俞,手下的力道讓蘇俞痛撥出聲,然而他完全不管:“被判凌遲的犯人,死前也能聽到對自己罪情的明確判述。俞俞,你是打算要直接行刑麼?”
蘇俞覺得這話不可思議:“你在說什麼?”
“什麼叫做去拜拜月老廟?什麼叫做讓月老兒也給你賜一個好郎君?俞俞,那日之事,你莫不果真只當它是一場荒唐夢境?”
蘇俞驚訝地看著他:“遲公子,這種話我不會當玩笑來說,我以為我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嘆了口氣:“如果非要我說得更直白一點兒,那麼好吧。”
蘇俞斟酌著該怎樣說,情不自禁地臉紅了:“說起那日的事情,我後來好好想了,在一個女子那樣……在那樣的情形下,這世上大抵沒有幾個男人能抵得住誘惑。我為自己的荒唐負責,遲公子,你大可不必思慮太多。總之,一路同行,真也罷假也罷,我會記住那一段緣份,但我實在不想再延續它了。”她仰頭看著遲歌的眼睛:“這樣說的話,夠直白嗎?”她發現遲歌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腕,立即往大後退了一步。
遲歌木然重複著蘇俞的話:“不想再延續它了?”
蘇俞笑了一下:“事實上,你再把我扣在身邊也沒什麼意思對麼?至少,我沒什麼再能給你的了。”
蘇俞眯著眼虛看向遠處,想起在武威山莊時,蕭君遠看著遲歌和成蓉的背影問她:“俞俞,我再問你一次,你當真從此要跟著遲歌麼?”
她回答說:“是,從此,我就好好跟著他。”
然後蕭君遠說:“我知道了。”
蘇俞當時茫然不解,不明白蕭君遠這句“我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現在蘇俞當然明白了。她和蕭君遠、蕭君遠和左婉茹、左婉茹和左青雲、左青雲和蘇謹、蘇謹和尉遲紹、尉遲紹和遲歌、遲歌和蘇蕪,從她開始,到蘇蕪結束,這真是一盤環環相扣的錯綜棋局。
蘇俞苦笑了,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成為了這盤棋局中關鍵的一步。因為她的緣故,當然也是因為他自己的本事,總之遲歌輕而易舉地抓住了蕭君遠的軟肋,進入了朝堂,接近了左青雲,甚至手掌兵權成為尚成昊的心腹。
所以說事情走到了這一步,她還有什麼能給遲歌的呢,接下來不都是他自己的事情麼……
蘇俞慢慢抬起頭來:“遲公子,你不會還想……在必要的時候,拿我去做蘇蕪的替身吧?”
話一說完,蘇俞立刻後悔了,她被遲歌駭人的臉色嚇得又後退了一步,戒備地看著他的眼睛。
遲歌生生收住步子,將輕顫不止的雙手隱向身側,強穩住身形,後退兩步走到石椅邊,撐著桌沿坐了下去,默然不語。
一陣寒風飄過,將不知何處的曲音隱隱帶至:“……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光,盡隨伊歸去,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時留住……”
遲歌恍受雷擊。想起那日在清月酒樓,也是這同一首曲樂,也是眼前這名女子,她憂傷而懇切地看著他,說:“遲公子,那日所見所聞,我決不告訴旁人,這樣的話,你……可以放我走麼?”
遲歌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時留住”。人生常恨,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作繭自縛。
院門輕響,蘇俞回過神來,疾步衝到院門邊,開門果見秦然扶著蕭君遠站在門外。
蘇俞沒有心思顧及其它,上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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