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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怔痴著的遲歌忽然抿唇笑了,他俯頭吻去了蘇俞唇邊的那一抹血跡,抱著她站起身來,緩緩往門口走去。剛出門,他忽而頓住腳步,有些慌張地去撫蘇俞忽然皺起的眉:“俞俞,疼麼?哪裡疼?”
蘇俞伸手抓住遲歌的指尖,指尖那一點冰涼竟閃電般流竄進遲歌周身血脈,他幾乎失力,周身竟顫震得無法站立。遲歌后退兩步,狼狽地靠向牆壁之上。
蘇俞有些費力地轉過頭去:“君遠……”
蕭君遠如夢初醒,大步追向門外,一步步走到蘇俞身邊,柔聲道:“怎的,俞俞?”
蘇俞笑:“君遠,你帶我回家。”
蕭君遠溫柔地看著蘇俞,從遲歌懷中抱過她,吻上她的臉:“好,俞俞,我帶你回家。”
遲歌閉目靠在牆上,聽著腳步聲一點點走遠,有零碎的聲音順風而至。
“君遠,把我交給青青。”
“嗯。”
“不許忘了我。”
“不忘。”
“送我回家後,你就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青青一個人,誰也不可以來煩我。”
“好,不煩你。”
“唉唉,我說實話好了,據說死掉的人臉色會很難看,其實我是不想任何人看到我那種模樣,所以誰也不許來看。”
“嗯,俞俞最漂亮。”
“我有點累了,想睡覺。”
“嗯,你睡,我陪你。”
“記住哦,誰也不許來。”
“嗯,我也不來。”
蘇俞費力地睜開眼睛,憂心忡忡地看著蕭君遠:“你是在哭嗎,君遠?”
蕭君遠笑:“怎會,俞俞。”
蘇俞微顫著手撫上蕭君遠的臉,然而任憑她怎樣努力,那張英俊的笑臉上,仍有熱燙液體源源不斷,總拭不淨。
蕭君遠捉住那隻小手,放在嘴邊親吻:“俞俞,會怕麼?”
“一點兒也不怕。”蘇俞的聲音微微顫抖,她單手捂住腹部:“其實……有一點……”
蕭君遠吻她的臉,“抱著我,就不怕了。”
蘇俞忽然拼命咳嗽起來,咳得眼淚不住外湧,她猛然伸手抱住蕭君遠:“君遠……”
蕭君遠吻她的唇:“嗯,我在。”
蘇俞劇烈咳嗽,“你答應我的……誰都不可以來……如果這次再騙我……我便恨你們……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嗯。”
“你們……不許忘了我……至少要再記我五十年……如果少了一天……我還是要恨你們永生……永世……”
“嗯,會記夠五十年、活夠五十年。”
“遲歌……”
“我會一字不漏地把俞俞的話轉告給遲歌。他也不許來,他也不許忘了俞俞,他也要記夠五十年。”
“君遠,我……真的要睡了……”
天地間的寒風簌簌揚起,蕭君遠俯頭重重吻上蘇俞的唇。
“我還陪你。”
相逢陌路
沐國京都盛陽城各大酒館茶坊熱鬧非凡,但凡有些閒時的人幾乎都在這些地方佔了個座位。
近來,京都盛陽城內確然發生了些大事情。
比如,前朝因裡通外國之罪而被滅門的蘇謹將軍,竟忽然被翻案了,皇上不僅為他恢復了將軍的聲名,甚至為其一雙女兒追加了縣主封號。
再比如,鎮國將軍左青雲竟交了將印遁入空門,自此青燈古佛了伴餘生。
再比如,禁衛軍統領蕭君遠和副統領遲歌同時上遞了辭呈,皇上二話不說,當即硃筆御批。
在眾人看來,蕭君遠之經歷實在當得上傳奇二字。曾以平寒之身考中功名,被皇上欽點為狀元,又有幸成為鎮國將軍之婿,再手握兵權成為沐國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禁衛軍統領,如此天子驕子在一度輝煌之後竟又乍然迴歸原點,做回了一介平民。眾人談笑之餘,不免嗟嘆世事無常,又道富貴權勢不過浮雲啊浮雲……
“都不過浮雲而已。”蕭君遠笑著辭別了前來相送的昔日屬下們,簡單地以這樣一句話止住了他們的惋惜之嘆。
離開盛陽前,他專程去了一趟遲府,平靜道:“遲公子,雖說俞俞不許我們……”話至此處無法往下,蕭君遠停了一下,“但她並未說過不許我們去她墓前看望的話。”
遲歌握筆的手微微一頓:“蕭公子,決定了要離開麼?”
“嗯。”蕭君遠垂眸沉默片刻,方艱難開口,“俞俞的墓便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