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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李梅要去的紅石井沒有直達。眼鏡男說紅石井是個林場,只有汽車站。要先坐火車到羅平縣,再從羅平縣坐汽車才能到達。
羅平縣離這裡不是很遠。票價是四塊兩毛。晚上發車,明早就到。
安娜道謝後,決定等李梅回來就和她一起去買票。
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能幫上別人一把,安娜還是樂意的。
安娜怕自己走遠等下李梅回來找不到,一直等在原來地方。等待的時候,忍不住又想著父母的事。
現在她有了路費了。但接下來,真的回S市去找年輕時代的老爸老媽?
直覺告訴她,這並不適合。
但現在;S市似乎成了她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或許她可以先回去,在父母生活的附近想辦法落下腳來,以後再看情況?
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這樣去了S市,刨除火車票的錢,剩下那一百多塊,不可能支援她很久。
作為一個黑戶,她怎麼在這個三十年前的社會里應對查戶口、找工作的困難,以維持最起碼的生計?
廣播裡時不時傳來列車到站的報站通知。邊上的人,走了一撥,又來一撥,川流不息。
安娜想的頭暈腦脹,發呆直到肚子又感到餓,抬頭看了眼掛鐘,才意識到李梅出去已經有些時候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時,候車室外忽然像是出了什麼事,有幾個工作人員急匆匆地往右手邊方向跑去,神色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少正在候車的乘客見狀,也紛紛跟了出去。
安娜並沒跟出去看熱鬧。這會兒她自己還煩心著呢。但拜邊上那些看完熱鬧後回來的乘客們的熱議,她很快也得知外頭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太太急著要上小號,推不開茅坑門,裡頭有東西擋著,費了老大勁才推開。一看,好傢伙,嚇得差點沒拉出來!”一個男的講的手舞足蹈表情激動,彷彿他當時也在場一樣,“你們猜裡頭啥?一個年輕姑娘就那麼靠門後,拿鞋上解下來的鞋帶打個結,一頭掛插銷上,一頭套在脖子裡,就這麼把自己給吊死了!公安都來了,封了廁所不讓人進……”
安娜心裡咯噔一下,掠過一絲不祥的預兆。拖著行李箱轉身匆匆出去,趕到了車站廁所。
廁所已經被公安給封了。外頭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眼睛都盯著那個入口。一個老太太站在廁所門口,正對著一個公安巴拉巴拉地說著剛才的經歷。
安娜想起李梅離開前讓自己代為保管的小布袋,急忙從兜裡摸了出來,解開,吃驚地發現裡面竟是一卷捲起來的十元鈔票,另外還有一角看起來像是隨意撕下來的報紙,上頭用鉛筆寫了些字。
安娜展開報紙,迅速看了眼上頭的字,心臟立刻怦怦地跳了起來。
這是李梅寫給她的。說自己原本要去紅石井投奔小時候住過她家的姑媽。這五百塊錢,是她死去的媽留給她的。因為藏在身上,所以沒跟行李一起被偷。她不想活了,給安娜一百,剩下四百,麻煩她幫忙轉到她姑媽手上。她姑媽知道她坐火車去她那裡。名叫李紅。
安娜手心冒出了冷汗,茫然睜大眼睛望著前頭。
幾個人正用擔架抬出裡頭那個尋了短見的人。人被一塊帆布蓋著,看不到頭。但露出了腳。
腳上那隻少了鞋帶的球鞋,就是李梅的。
公安問完了老太太,和車站的人又說了幾句,走了。看熱鬧的人漸漸也散了。
……
安娜坐在昨晚自己莫名其妙摔的臺階邊,手腳冰涼。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李梅看起來那麼反常。
她身邊既然有五百塊那麼一筆不算少的錢,那麼尋死必定不可能是因為丟了行李。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至於她為什麼要在投親半路生出尋死念頭,又憑什麼這麼相信萍水相蓬的安娜不會吞了全部五百塊錢,這些,現在已經無從得知了。
安娜捏著那個燙手的小布袋,坐了許久,心神漸漸定下來,朝車站工作人員打聽到站前派出所的方位,找了過去,詢問車站廁所裡自殺事件的後續。
剛才那個做記錄的公安看了眼安娜:“你認識死者?”
“不是很熟……但在候車室裡說過話,知道她叫李梅……”
公安皺了皺眉:“車站管理員認得她。說她這幾天看著就不對勁。自殺!醫生來了說沒救了。直接拉殯儀館。過些天無人認領就當無名屍處理。”
安娜小心地道:“公安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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