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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脫下那雙黑色的薄鹿皮靴,劉越才對她說:“抬頭。”從一進這寢宮的門,眼前的她居然一直頷首,沒讓他見到正臉。
衛珂緩緩抬起頭,儘量讓自己的動作平靜些,劉越愣了一下,“還怕?”為何她眼裡全是淚光,雖然倔強地強忍著沒落下,但就著宮內輝煌的燭火還是能看清她眼底的那汪潤澤。
衛珂搖了下頭,她很少哭,幾乎不哭,除了他逼著她哭。但此刻卻怎麼也抑制不住,時隔八年,她終於可以再見到他了,心實在很難平靜。
劉越伸手將她從地上帶進自己懷裡,坐在他的腿上,薄唇輕輕劃過她白皙的面頰、耳垂,仿似沉醉一般停在她的耳邊,沙啞低語:“若害怕,睡吧。”
聽見這話,衛珂一下醒了過來。那年入宮,她也曾在他面前雙目含淚,因為心痛,因為知道要將自己交給一個不愛的人,還要幾乎晚晚伺候,所以她差點兒在他面前落淚。但今晚不是,只是因為見到他所以激動地想放聲哭出來。
“陛下,臣妾自己來。”
太多的事,她不能說,只能做……
從劉越身上站起,衛珂輕輕解開自己身上的繩結,清逸的紗衣從她白得幾乎透明的肩頭滑落,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一雙白玉一般的臂膀。
劉越睿智的黑瞳深邃得彷彿見不到底的黑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變化,令人琢磨不透他究竟看到眼前的一幕是什麼感覺。
衛珂輕輕拔掉頭上的髮簪,一瀑黑髮瞬間滑落,髮梢不經意地在劉越臉上輕掃而過,如絲般冰涼。
他一把拉過她的身子,將她壓在自己身下,緩緩眨了下眼,目光變得柔和許多,但仍深邃得如同要將她看透一般。他在她唇上輕含,呼吸帶著些灼熱,“睡吧!”
說著他將身子在寬大的鳳床上擺正,閉上眼儼然一副準備入睡的模樣。
衛珂記得初入宮那晚,他便是這樣,陪她睡了一夜,卻絲毫沒有碰過她一點,還令她誤會了好幾天——難道他不能人道?誰讓他子嗣凋零呢?但之後的夜她才明白,他那晚是在隱忍,至於為何她一直不懂,他沒來得及讓她懂……
她在他身邊躺好,側臉看了看他,說:“陛下,臣妾伺候你吧。”
劉越雖已閉上雙眼,此刻也禁不住眉角微挑,“你會麼?”
衛珂被他一句話激得來了火,忘記了處子應有的羞怯,彷彿過往的某些深夜那樣,一下坐起身子,跨坐在他身上,伸手一邊替他解開褻衣,一邊說:“臣妾已是陛下的人,遲早都會……”
劉越睜開眼,微微動了下丨身子,發現她力道不小,自己居然不能輕易掙開。一把握住她替他寬衣的手,“朕累了。”
衛珂愣在那裡,上次她心裡委屈,他說睡覺,她自然沒有異議。但這次她可是心甘情願的,她都已經如此主動了,他還能坐懷不亂?
劉越這次用了點兒力,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褻衣的前襟已被衛珂解開,落入她眼裡的是他寬厚有力的胸膛。衛珂暗暗吞了下口水,劉越的身段很好,好到她從前時常躲在一邊偷偷欣賞,他並不是弱者,強而有力的身軀曾替她擋下無數的飛羽流矢……
只聽他在她耳邊低語:“這種事應該是龍在上,鳳在下。但朕今夜累了!”
他輕輕在她唇上點了一下,躺回剛才的位置上,嘴角微揚,伸手攬過她的纖腰,呢喃般說道:“愛妃的肌膚好涼。會冷嗎?”
衛珂知道這是換膚的後遺之症,但卻不能對他說的。畢竟他那時知道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現在或許他還沒愛上她,她不能將這事告訴他的。否則便是欺君之罪!她還不能死,她必須改寫屬於他們的歷史。
“或許這就叫冰肌玉骨吧!”她如是應道,她記得這是他說過的話。
劉越忍俊不住,輕輕哼笑,“哪有人這樣讚自己的?”
兩人相擁而眠,衛珂忍不住將頭靠在他的胸口上,靜靜地聽著他胸膛內那一陣陣強而有力的心跳。直到此時她才相信,他真的活著,活在她的身旁……
清晨,劉越醒來,發現自己懷裡空落落的,竟有那麼一瞬間的失落。他微微抬頭尋找那個昨晚令他啼笑皆非的妃子,發現她竟然已經在銅鏡前替自己梳妝。如瀑的黑髮傾瀉而下,在她身後化作潺潺黑溪。
他翻身坐起,信步走到她身後,久久凝視著銅鏡裡的容顏,真的很像……
但明君不與臣爭妻,就算知道裕王將另一個容貌相差無幾的人送到自己身邊,他也只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本來要了她來,已是他的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