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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來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楊婆婆見她不喝了,笑笑地問:“不好喝是吧,這是上午金永順拿來的。我這井裡的水用不了了,淹死了好幾只大耗子,不能喝的。”
喜多有點兒不解地問楊婆婆:“這鎮上的耗子很多嗎?我剛從金叔家裡過來,梅梅媽的手都被耗子咬了兩個眼兒呢。”
楊婆婆一怔:“我還以為只有我這裡有呢,這鎮上好久沒有這麼多的耗子了,上一次差不多得有三十年前了,那次可嚇人,很多人家大白天的都有耗子竄來竄去……很多人得病死了……”
楊婆婆的聲音停了下來,院裡一片寂靜,喜多不安地看向楊老太,楊老太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喜多試探地叫了兩聲:“婆婆……婆婆?”
楊老太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哦,對了,你去金永順家去幹啥?”
喜多低了頭,小聲說:“我找他商量和你學做豆腐的事兒了。”
楊婆婆哦了一聲,又笑問道:“他同意了?”
喜多點了點頭,點漆般黑亮亮的眼睛看著楊婆婆:“他答應的很痛快,我倒心裡沒底了……”
楊婆婆轉頭看著院牆上在秋風中瑟瑟的枯草,微微笑了:“我跟他說了,井水就是做豆腐的秘方,現在井水不能用了。”
喜多轉頭看看院裡的那口深井,試探地問道:“婆婆,這井真的不能再用了吧?”
楊婆婆點了點頭,“眼下是不能用了,這幾隻死耗子糟蹋了這井裡存的水。以後,倒是可以重新打個能壓出水來的抽井。”
喜多哦然。少軍家裡就是那種可以壓出水的抽井,管子埋在地下,是封閉的,露出地面的只是一截抽水井頭。
喜多明白了。眼下是不能用,但以後還是可以用的,只要封閉起來不要讓什麼雜物再掉進去便是。
楊婆婆笑眯眯地問:“你每天要上學,哪有時間做豆腐啊,再說,白天也沒人幫你賣啊?”
喜多像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捏了幾枚南瓜籽在手心裡擺弄著,低聲說道:“我不打算上學了,少軍叔因為我倆娶不成媳婦兒,我心裡實在不好受。我也不知道像我這樣上學將來會有啥用,還不是在鎮上過一輩子?我想只要供小務念得起書就行了,將來我媽媽回來了,我也好和她交待。”
楊婆婆看著眼前這個白淨秀氣的女孩,眼睛眨呀眨的,透著靈氣兒的光,漂漂亮亮的長的一點不比別人差,卻要比同齡的孩子承受更多的東西,這一幅小小的身子骨,要挑起一個家的重擔。生活有時確實是逼不得己,但更多的時候也是出於自己的選擇,喜多完全可以賴在少軍那裡,依靠著少軍,但她良心上卻惴惴不安,不想給人家添麻煩,一心想著要自立。
楊婆婆心裡似乎看到了當年自己堅持要從山西逃荒離家的身影。一轉眼,自己在外面也漂了五十多年了,自己當年堅持要出去逃荒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耳邊編兩麻花辮,纖纖瘦瘦,固執又有主見。
眯著眼睛再看看湛藍的晴空,一時突然很想家,想那個五十多年前破破爛爛的窯洞,想著那裡響晴響晴的天,想著那窯洞牆上掛著長長一串的紅辣椒。
楊婆婆轉過頭看看喜多,問道:“孩子,你準備好了麼?”
喜多一楞:“準備好什麼?”
“跟我做豆腐啊!”
喜多驚喜地跳了起來,拉著楊婆婆的手說:“您真的肯教我嗎?這是真的嗎?”
楊婆婆點了點頭:“不過做豆腐,可是三更起五更眠,豆腐本兒小利薄,就是賺個辛苦錢兒,靠做豆腐,成不了大富大貴。……幹了這一行,就不要輕易地讓這手藝失傳,不論啥時,再苦再累也得堅持下去,你可要想清楚。”
喜多鄭重地點了點,緩緩地跪在楊婆婆膝前:“我記住了婆婆,這輩子,我不會丟了你教我的手藝。”
楊婆婆笑著扶起喜多,秋日裡的小院裡,秋風颯颯地吹過,秋陽暖暖地照著,靜謐又溫馨。喜多覺得心裡敞亮了極了!從此,自己就要結束飄泊和依靠別人的日子,終於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了!
天色不早了,喜多要回家給少軍和小務做飯,便起身告辭。楊婆婆也站起身,叮囑著:“明早四點過來,我教你做豆腐。”
喜多點頭答應著。又轉過頭來問:“那……要不要我帶水過來。”
楊婆婆回頭瞅了瞅金永順送來的兩大桶水,思忖了一下,“好,明天你挑兩桶過來吧。泡豆子的水,我就先用家裡的。”
喜多四下看看,對楊婆婆笑道:“婆婆,你能給我找兩個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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