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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貴心頭一寒,感覺自己的肚子飢餓的絞痛此刻更加的厲害了。他又瞟了那屍體一眼。轉頭看了看大殿外依舊紛紛揚揚的大雪,咒罵道:“這狗日的老天,怎麼下雪下個沒完了?這樣下去,不是要把我們都活活餓死嗎?”
他一邊罵著,一邊轉身回來,拿過那袋子,掏出一塊糠粑粑塞進了嘴裡。費力地咀嚼著。
他的兒子牛犢可憐巴巴望著他:“爹,我餓……”
田大貴彷彿沒有聽見,把頭扭到一邊。顧不得硬梆梆的糠粑粑還沒有嚼爛,便強行地吞嚥了下去。
直到把這個糠粑粑吃光了,他才舒了一口氣,想了想。又拿出一個糠粑粑,掰開,分成幾塊,分給了兩個小孩,還有兩個媳婦和老孃田婆。每個人手裡也就只有拇指大的一小坨:“吃吧吃吧!今天就這麼多了。”將剩下的粑粑交給自己媳婦,惡狠狠道:“好生看著。一個都不許少!否則,老子回來活剝了你的皮!聽見沒有?”
大貴媳婦一臉的驚恐,趕緊的點頭答應,接過了袋子。
田大貴對尤菜道:“走吧!砍柴去!對了,你昨天把柴火賣給了誰?能賣這麼多?帶我也去!多賣一點!”
尤菜自然是不會告訴他實話,趕緊編了一個謊言:“我也不認識,我放在街邊,他買了就自己扛走了。”
田大貴大失所望,罵罵咧咧道:“狗日的,你怎麼不問問?你長嘴巴是吃屎的嗎?”
尤菜不敢還嘴,拿著柴刀往大殿外走。
出大殿外,她又發現了大殿外面廊下有好好幾處傳來了哭聲,也是抱著屍體的,都是年輕輕的男子。
這些男子都是壯體力莊稼漢,能幹活也能吃飯。也正是因為這個,在饑荒中,他們往往是最先倒下的。其次才是吃的很少的老弱婦孺。
尤菜心裡發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希望今天砍到更多一點的柴火,能換回等多一點的吃食。
砍柴火是個重體力活,光靠先前那一點拇指大的吃食,根本不夠支撐的。所以她悄悄來到了藏吃食的那個小巷子裡,確認沒有人看著之後,偷偷取出了一個薺菜粑粑,掰了一半吃了,剩下一半下午吃。放在懷裡。
吃了半個粑粑,感覺身體有一點力氣了,便出城去砍柴。
她仍舊是爬公鵝寨後面的那個山坡去砍柴,因為大雪一直在下,滿山都是厚厚的積雪,上山也非常的艱難,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到了山頂,整個山坡已經沒有什麼柴火了,都被砍光了,只有後山後還有,不過,滿山的都是砍柴的,這些災民都知道,現在唯一的活下去的機會,就是砍柴火賣了換吃的。
尤菜先把剩下的半個薺菜粑粑,然後還是砍柴。她這次來得早,所以砍得多,比昨天的柴火捆要大一些,挑著也格外的吃力。
尤菜扛柴火下山進城的時候,已經將近黃昏了。她挑著柴火過街,街上到處都是賣柴火的人,她問了一下,一擔柴火現在只賣十文錢了,還沒有什麼人賣。畢竟,能有餘錢買柴火的人不多,有錢都拿去買糧食去了。
她心事重重地挑著柴火到了古葉舟他們的院子,不知道能不能賣掉這一挑柴火。到了院子裡,得知古葉舟和曾飛霞出去行醫去了,家裡只有寧三妹。寧三妹板著臉接過了柴火,放在牆角,又拿了古葉舟他們行醫換回來的薺菜粑粑給了她六個,說:“你今天的柴火比昨天多,多給一個。希望你能記住先生的好!”
尤菜大喜趕緊的連聲謝過:“我心裡記著呢,記著先生你們的好的。要不是先生可憐我,我……,我只怕要餓死了……”
“知道就好!你走吧!別都吃了,留一點給兒還你男人!”
“好好!”尤菜說著,拿著薺菜粑粑往回走,她吃掉了其中的一個,然後又躲進另外這個小巷裡,將兩個薺菜粑粑放在了隱蔽的地方的雪裡。拿著剩下的三個回到了城隍廟。
她先看了一眼丈夫田二貴那邊,田二貴幾乎沒有生息了,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身邊沒有其他人。尤菜黯然地坐下,默默地將剩下的三個薺菜粑粑給了田大貴。
雖然每天五六個薺菜粑粑,已經夠她跟兒子生活了,可是她不能抱著兒子離開,因為兒子太小了,必須有人照顧,又不能帶著上山砍柴去,留在城裡要是沒有田大貴一家人照顧,被人拐跑了怎麼辦?
田大貴見她賺回了三個粑粑,有些不滿意,道:“你今天早早的就去砍柴了,怎麼還是隻有三個粑粑?怎麼不多砍一些?”
尤菜說:“砍多了的,可是今天的柴火價錢已經沒有昨天的高了,要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