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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兒就是他們最小的兒子,先前那個腸結肚子痛被古葉舟治好的那個。本來是躺在羅家財的腳邊的,可是現在卻不見了。
羅家財沒有理睬她,只是繼續費力地咀嚼著嘴裡的粑粑。
“么兒!么兒……!”家財媳婦慌了,站了起來,大聲地喊著。
坐在不遠處的羅家財的表姐李嬸子大聲說:“別叫了,叫破喉嚨也沒有用。回不來了!”
家財媳婦打了一個哆嗦:“啥?么兒回不來了?他怎麼了?你們把他怎麼了?”
“你男人把么兒賣給人牙子了,換了一袋的黑糙米糠粑粑!”李嬸子說完了,怨毒地又補充了一句:“都不給我一塊,我還是你表姐呢!看你們吃了一個個拉不出屎來,活活憋死你們!”
家財媳婦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手裡的粑粑也掉落了,她呆呆地望著羅家財:“他爹,你……,你咋能賣了么兒呢……?”
“老子不賣怎麼辦?城外方圓十里的野菜都被人挖光了。你和籮草每天出去挖野菜要去一整天!挖回來,最多夠吃一天的,再往後怎麼辦?野菜都挖完了,吃什麼?而且,老子的腳沒有錢治病,不賣兒子怎麼辦?賣那破被褥的錢,怎麼夠我治病的?老子不趕緊的好起來,你們他媽的一個個都得活活餓死!”
家財媳婦只是搖著頭,渾濁的眼淚從她皮包骨的臉頰上滾下。
可是,這一袋的用兒子換來的黑糙米粑粑,一天每人才一個,也只夠他們一家人吃半個月的。到後來,羅家財甚至每天只給父母兩個一個粑粑。
半個月之後,他們終於又斷炊了。
這些天來,羅家財用古葉舟開的藥方,花光了那十文錢,還拿出了十幾個糙米糠的粑粑,才抓回了藥。古葉舟的方子非常的對證,只是半個月,羅家財的腿上的傷口,便已經不再化膿,而且開始收口了。火熱的疼痛感,也基本上消失了。
家財媳婦每天帶著孩子們去城外山上挖野菜。為了防著丈夫再把孩子賣了,她每次出門,都要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去。也順便幫著挖野菜。
可是,逃荒到這裡的災民太多了,除了城裡幾家大戶開粥廠佈施稀粥之外,縣衙也終於決定賑災了,只不過,拿出來的,也只是每天一袋米熬粥而已。因為城裡災民太多了,這些賑濟都只是杯水車薪,很多的災民連一碗可以照見人影的稀粥都領不到。只能在城外挖野菜吃。羅家財家就是擠不進去領不到稀粥的人家之一,他們只能挖野菜度日。
可是城外方圓十里的山野,能吃的野菜都已經被他們挖光了。家財媳婦她們要爬上高山,走很遠,才能找到野菜。挖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好在這個縣城晚上不關城門。倒也不用擔心進不來。
家財媳婦太虛弱了,長時間吃野菜,沒有什麼主食,已經嚴重地損害的她的身體,她比以前更加的乾瘦,簡直就成了一件掛在竹竿上的衣服。只有那雙眼睛還是大大的,只是呈現出灰白的顏色。
她已經走不動了,去不了很遠的地方。而羅家財的腿還沒有好,不能走路,所以,儘管城裡每天都有災民出城繼續逃荒,至少沿途可以找野菜吃,但羅家財因為腿斷了沒辦法走,只能留下,等待羅家財的腿好起來。所以一家人的吃飯,就只有靠她帶著孩子去挖野菜了。
天已經很冷了,颳著的寒風可以一直透進人的身體骨子裡,他們一家人本來就單薄的衣裙難以抵擋嚴寒。於是,他們搬到了城隍廟大殿裡面,跟別的逃荒的擠在一起。雖然每天都有人出城繼續逃荒,但是,方圓上千裡的地方都遭了旱災和蝗災,莊稼都是顆粒無收,留下來就是等死,就只有逃荒一條路。所以,更多的災民湧進城裡來,都指望分到一碗活命的稀粥,也奢望城裡人能慷慨解囊,幫著他們活下去,這樣一來,城隍廟裡的災民是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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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寧三妹只要一見到曾端清,就問他有沒有古葉舟打聽的那種怪東西的訊息,曾端清的確請了道上朋友打探,可是都沒有訊息,覺得很慚愧,又四處委託親友打探,可是半點訊息都沒有,很是無奈。
古葉舟在胡旺海家看家護院,只是夜班才跟曾凌梅一起去,白天可以休息。而一連十多天,太平無事,日子過得倒也逍遙自在。
這天夜裡,已經是深夜了,古葉舟正在糧倉的班房裡坐著看書。這時,負責外面巡邏的一個家丁神情緊張地快步進來,躬身道:“先生!似乎有情況!”
“什麼情況?”古葉舟放下書本站了起來。
那家丁伸出手掌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