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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記者又殺回來了。”
聽到這句抱怨,盧秉一笑了,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笑得那麼開懷——終於有人和她同仇敵愾了。
“喂喂,你淑女點啊。”顧暝被她的笑嚇了一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還沒笑多久,他就捂著肚子哼哼起來。
“你怎麼了?”盧秉一連忙起身,檢視顧暝的情況。進來之前護士告訴她,周凜前幾天為了保護一對母子和兩位老人,勇鬥歹徒,結果被捅了好幾刀,送來醫院時,腸子都流出來了。
這麼大的新聞,盧秉一卻好像完全不知道,她後來一想才明白,前幾天自己正為父親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連電視都沒顧得上看。
顧暝指指腹部,憋出三個字:“笑裂了。”盧秉一聞言,伸手想撩開他的被子看看傷勢,但被他擋了回去。
他拉住被子,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作嫌棄狀:“去,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
被顧暝這麼一說,盧秉一更想笑了,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顧暝變得熟稔起來,她瞭解他的職業,他知道她的家世。他們並沒有因為那些不同而變得疏離,反而因此更加懂得對方。於是,聊生活聊感慨,甚至互開玩笑也就成了一件很平常很自然的事。
逐漸平靜之後,兩人聊起了各自近況。
但與其說“各自”,倒不如說是盧秉一的獨角戲,從研討會到父親入院,再到她決定分手,盧秉一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她忍的夠久了,需要找個出口發洩一下。
“分手?”顧暝驚訝道,“那醫生不是挺好的,你分什麼手?”
“好是好啊,可……”盧秉一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可自己要的並不是好。她努力過,努力地接受,但最終還是失敗了。對於遲立哲那個好人,她只能說句對不起。
“有個故事,你想聽嗎?”盧秉一將視線投向窗外,話卻是對著顧暝說的。她本沒有打算公開自己的秘密,但在她的直覺中,他實在是個合適的聽眾。
他總是擁有一股令人莫名安定的力量。
09 你看不見(四)
病房內暖黃色的燈亮著,若有若無的藥水味飄散在空氣中,盧秉一平靜地訴說著那個長達十年的故事,彷彿每一次呼吸都有陣痛逸出,等待被治癒。
顧暝靜靜聽著,沒有說話,只是偶爾“嗯”一聲。故事講完,他沉默良久,忽然說:“你知道嗎,其實被捅的一瞬間,我後悔過。”
“後悔?”盧秉一不相信他這麼正氣凜然的人會為救人的事後悔,這和他人民英雄的稱號實在不符,“難道你是怕自己掛了,錢還沒花掉?”
顧暝無比怨念地看了她一眼。
“那就是後悔婚房還沒買、老婆還沒娶?”
顧暝愈發怨念了。
盧秉一不好意思再往下猜。
“是夢想,夢想!”顧暝敲了敲床沿,整隻手瘦削且蠟黃,彷彿死神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將他拽跑。想到護士描述的場面,盧秉一再次感受到生命無常。對於意外,人類根本毫無反抗能力。
父親是這樣,顧暝是這樣,她自己也會是這樣。每個人都是這樣。
“我想自己要真的命喪當場,那我還沒完成的夢想可怎麼辦?好歹得等我和朋友組的樂隊在舞臺上表演過才能死。”
“你還組樂隊?”盧秉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體會到“笑裂了”的感覺。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也算是在發展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藝術形式啊。”顧暝白了她一眼,繼續道:“所以不要等到沒有選擇的時候才去後悔,人生只此一次,錯過了,就什麼都沒了。”
顧暝少見的苦口婆心,盧秉一面對他,不好意思再嬉皮笑臉。雖然今天已經說過不止一遍“謝謝”,但此時,似乎又只能說這兩個字了。
“對了,有件事忘記說了!”顧暝突然坐直,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盧秉一被他的神情嚇了一跳,以為又有什麼壞事要宣佈,誰知顧暝突然咧著嘴笑了起來。
“生日快樂!”
盧秉一又驚又喜:“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顧暝指指她帶來的袋子,學生們送給她的那張賀卡恰巧被塞在最外層,賀卡上的字隔著薄薄一層塑膠依稀可見。
“別說我不夠朋友,”顧暝笑了笑,開啟病床邊的抽屜,“送你一件生日禮物。”說著,他衝盧秉一丟擲一個物體。
長長的鏈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盧秉一順手接住。她一向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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