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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一直寡言的男子替她拉開車門,玉樹臨風一襲白衣,在取下墨鏡露出臉龐的剎那,他微笑如霽月初雲,清澈溫柔,語氣更溫和的像多年老友的重逢,是淡到極致的纏綿:
“一直等著,和你看這下半折《牡丹亭》。”
他頓了一下,眼神渺茫如海地望著她,微笑:
“今晚上演《尋夢》,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林落白的心猝不及防地被重重撞了一下,而後那胸口莫名其妙地蔓生出一股細細的悶疼,她第一時間在辨認他的臉,而第二時間,她在想,這個男人,是不是從前在她身上下了蠱,為何時隔一年多再見他,心裡會還會有莫名而來的疼痛?
她站子原地,懵懂的說不出話來。
周圍是進進出出的觀眾,崑劇團的門口豎著大塊的劇照牌,風流俊美的柳夢梅、婉轉旖旎的杜麗娘,梅根柳下、牡丹亭畔,細語依偎。
她的身魂立刻就中了蠱,痴痴盯著那畫面不放,男子卻走過來,像是格外自然的牽了她的手,帶著她登上磨得發亮的青石階,往劇院裡走去。
林落白迷迷糊糊的,並肩與他坐在後排的時候,整個人如墜夢中。
臺上咿呀婉轉,杜麗娘水袖漫撒: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麼低就高來粉畫垣,原來春心無處不飛懸。
是睡荼蘼抓住裙釵線,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處牽。”
到如今,林落白才理解少年時的愛好對自己整個人生的浸淫和感染,那惆悵纏綿的戲詞,總是讓她輕易就潸然淚下,那麼美,美到蝕骨,美到連心裡骨裡都小縷小縷的抽著疼。
誰懂杜麗娘的寂寞,誰懂她林落白的寂寞?
但她知道,那個記憶中已漸淡去的少年,是不懂的。
而,赫連獨歡,你懂嗎?
她扭過頭,對上男子的目光,卻恰巧他也在看她,清淡的眼神,似一汪深潭,不說話,只是對望。
而有些人,天生是有毒的,一個眼神,可抵千軍萬馬,亦可令人丟盔棄甲,萬劫不復。
走出劇院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琉璃燈火漫映街市,老樹青葉曖昧不清,不知何處放起焰火,一片片煙花從城市的人群中升騰爆裂,在微紅色的天空裡怒放成一朵朵絢麗的牡丹。
林落白終於知道,麥茹茹的男友Kenny,中文名叫胡一問,正是那年替赫連獨歡送自己那條裙子的人。
看完了戲,赫連獨歡請她去吃飯,席間把一隻盒子推到她面前:
“林落白個人專屬的裙子,怎能隨便借給別人。”
是的,是透過助手胡一問,他終於找到了林落白。
第二十二章 原來春心無處不飛懸2
林落白卻漸漸從一場崑曲和煙花的旖旎夢境中醒來,她開啟盒子,是那件又不是那件,仍是白色的連衣裙,純潔美麗的像瓊花一般。
赫連說,第一次見一個女孩是這般適合穿白裙。
林落白握著那條新裙子問:“你把那件扔了嗎?”懶
他笑著說:“你既然不喜歡,扔了何妨,這條若不喜歡,也無妨,扔了便是。”
林落白是如此敏感的女子,她覺出了眼前的人對於自己把禮物借給別人的事情有了不悅,她便有些歉疚地垂頭說了對不起。
赫連獨歡笑起來,微光之下那笑容便格外動人了,林落白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便想起身離開,畢竟這個赫連獨歡,一笑,她便覺得心慌。
卻不知道慌什麼。
她起身離開餐廳,甚至有些倉皇。
身材修長的男子跟著出來,去開了車駛到林落白跟前:
“我送你回去。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偶爾可以一起聽戲吃飯的朋友。”
男人都是會說謊的,尤其是在面對這種如白兔般易受驚嚇的女孩面前,赫連獨歡不敢流露出太多的熱烈情緒,他眼神無比清澈地望著她,而心裡卻比誰都明白,他要的,絕不止這些。蟲
林落白,林落白。
赫連獨歡噙著淡淡的微笑將她送回學校,臨走的時候把新買的裙子交到女孩手上:
“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林落白,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
果然是不多糾纏,他乾脆利落的轉身即走,寶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的時候,她傻了眼,舍友們正花蝴蝶似地站成一排嘻嘻哈哈地笑著看她。
她不知該怎麼解釋,索性默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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