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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了起來,甕聲甕氣的嗓子,配上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只將孩子嚇得嗚哇一聲哭了出來,當夜便因著受驚過度起了高燒,甚至抽搐不止。
賀季山勃然大怒,大發雷霆,只將王旭東連夜撤了官銜,收回了軍權不說,還將他連夜趕回了關外。
陸依依記得第一次見到賀季山時,她已經來到官邸一個月後了。
囡囡是早產,聽堂哥說在母體時便是先天不足,生下來孱弱極了,官邸裡為了照料這個孩子,向來都是奶孃保姆,醫生護士的從不間斷。
她那時候剛從聖瑪麗護理學院畢業,十八歲的年紀,正是不知天高地厚,剛到官邸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便驚詫與那孩子的漂亮,她是在報紙上見過賀季山的,說實話,這孩子和爸爸長得並不像,賀季山身材魁梧,典型的北方大漢,這孩子卻是嬌嬌小小的,一點兒也不像是名滿天下的賀司令的女兒。
記得她當初不過是隨口道了句;“這孩子是不是長得像她媽媽?”就這一句話,便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是變了臉色,柳媽趕忙上前,一臉嚴肅的告訴她,在官邸裡,這孩子的母親是天大的忌諱,萬萬不能在司令面前提起的。私下說說倒也罷了,往後若是見到司令,定是不能提起這孩子的母親,哪怕是一個字也不行。
她當時嚇壞了,只不知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她看來,賀季山拋棄妻子,本就是十惡不赦,又哪還有不許人提起的道理?
直到那次囡囡發高燒,陸志河見孩子燒成了肺炎,再無法子,只得將電報拍到了前線,讓賀季山從戰場上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
那便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一身戎裝的男人相貌冷峻,臉龐的輪廓猶如斧削,堅毅而淡然,那一雙黑眸深邃內斂,整個人都散發著寒氣,令人不敢接近。
她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竟是會那樣溫柔的對待女兒。
她與其他人一道守在嬰兒房裡,看著他將孩子抱在懷裡,一遍遍的輕哄,孩子因著發燒,全身都是燒的滾燙,一整夜的哭鬧不休。
而他,江北二十三省的總司令,便是抱著女兒,在走廊裡走了整整一夜,一趟趟的走來走去,高大的身影落在地毯上,是一片深深的陰影。他就那樣笨拙而小心的抱著孩子,仿似那孩子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撒手就會失去似得,他的大手在孩子的後背上輕拍著,直到將孩子哄睡著。
到了後來,就連柳媽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小心翼翼的開口,想要換一換他,讓他去休息片刻,可他只是搖了搖頭,仍舊是抱著孩子,不眠不休的照看著,直到孩子退了燒。
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硝味與菸草味,許是孩子熟悉了父親的味道,到了他要回到前線的時候,剛鬆開手,孩子便是哇哇大哭起來。
那是陸依依第一次看到他眼底的苦澀,他將孩子送到搖籃裡,只從一旁拿起自己的軍帽,任由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著,他卻仍是狠心的頭也不回的離去。
囡囡一天天的長大,賀季山無論再忙,也總是會抽出大量的時間陪著她,整座官邸裡,她是最幸福的人。
就連堂哥都曾感慨,只說以後也不知道誰有福氣,能娶到司令的掌上明珠。
雖然陸依依從沒見過沈疏影,但她也知道,這孩子一定是像極了她。因為賀季山經常會在看著孩子的時候走神,被她撞到了不止一次。
她形容不出那種眼神,只知道每當賀季山凝視著孩子出神的時候,柳媽都會讓她趕快將孩子抱走。
有一次,當她抱著囡囡離開的時候,曾大著膽子回頭去看了他一眼,就見他整個人隱在陰影裡,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的身影落在地毯上,落落寂寥。
他從來不是這個樣子。他統轄重兵,權傾天下,就連內閣都忌憚著他,事事讓他三分。
囡囡兩歲的時候,恰逢扶桑人向著東北逼近,是他親自領兵,打出震驚中外的“錦寧大捷”,生生將扶桑人打回東瀛,無力再犯。
訊息傳來,舉國歡騰,官邸裡更是人來人往,往來巴結之人數不勝數,甚至連官邸外的街道都被轎車停滿了,那一種繁華如夢似錦,可他卻連一個微笑都吝於給予,不過是在大廳站上一站,連一刻的功夫都不肯停留。
有人說官邸裡缺少一個女主人,在沈疏影離開後,也不知是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腦袋,想要往官邸裡鑽。
甚至連津唐的徐家,威震全國的鉅富,都曾有聯姻之意,傳到賀季山耳中,他卻不過是淡淡一笑,接著陪女兒去放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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