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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倏見她整個人蔫蔫的，直至到達他朋友家中，仍舊沒什麼興致，也不知除了向晨的事情，還在想些什麼，只得都給她打點好。

顏晗就聽著他和幾個朋友寒暄著，耳邊嗡嗡嗡的，她什麼也聽不進去，腦袋裡更是亂得厲害。她想了一路，把事情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每次快要到想清楚的時候，腦子就會瞬間被攪成漿糊，不明原因。一整晚，她都在快要得出結論的臨界點上徘徊，直到第二天清晨，重新接到了那個女人的電話，才算徹底清醒。

她看著對面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和那個女人約了十一點。午飯時間，碼頭上的人會少很多，便於行事。

約定的地點事實上不在碼頭上，而是碼頭後方一個廢棄的倉庫裡，一切都如電視裡曾經扮演的那樣。

顏晗提著個黑色的漆皮箱子，一步步走進黑魆魆的倉庫，裡面充滿了塵土和鐵鏽的味道，還微微帶著海的腥味。她不知道對方會把向晨藏在什麼地方，也不敢大聲喊驚動太多人，只能慢慢地走著，努力地適應接近全黑的環境。

然而，她一直走，一直繞，過了半個小時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角落。那個女人也沒再打電話過來，她一旦回撥，就是空號。

她漸漸地焦躁起來，偶爾聽到老鼠咯吱一聲，從這頭躥到那頭，都能引得她齜牙瞪眼，巴不得捉住它，把它滅了。

“顏晗。”

突然，頭頂上傳來一個女聲，她猛地抬頭，才發現頭頂似乎還有個閣樓，接著便聽到一陣奔跑的聲音，上面的人好像往左邊的方向開始跑了。

她急忙找到通往閣樓的洞口，藉著靠在牆邊的木質樓梯，迅速爬了上去，便看到一個人影踩著什麼東西，跳下了窗戶。那是這閣樓裡唯一的窗戶，已經舊得不能直視。那個人跳下去後，就沒了聲息。她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又等了一陣，毫無動靜，才把頭探出去檢視。

下面是一片黃泥地，因為前幾天下過雨，泥濘不堪，甚至還有幾個看不出深淺的水坑。一架破爛樓梯摔倒在地，明顯是對方爬下去後故意放倒的。還有一串腳印，從窗戶下面，沿著牆角，繞過了窗戶。

這閣樓少說也有五米高，她如果跳下去，不殘也得崴到腳，若為了追趕，先傷著了自己，得不償失。

她心裡衡量著，便快速下了閣樓，出了倉庫門，往後邊追過去。還好下過雨，那人的腳印延伸了很長一段路。最後，在一個破舊的教堂門口停下。

她心急如焚，卻彷彿就在那一瞬間，聽到了沈向晨的聲音。

他在叫“關曉”。關曉？

此事果然與她有關。

她往身後看了看，鍾倏和他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