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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但打仗的事兒哪有個準兒呢。賀貴正坐在前廳裡盤算著,就聽下人通報,說姚順昌來了。
不過年不過節的登門拜訪,必然是有事。賀貴喝了口熱茶,心說千萬別是又出了什麼岔子。誰知姚順昌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那人穿著深灰色帶卍字暗紋的棉衣,外面還披了件猞猁皮的穗褂。
賀貴站起來把兩人迎進屋裡,剛坐下姚順昌就殷勤地介紹道,“老哥,這是上海來的陳老闆。”
那人擺擺手說,“什麼老闆,是我請各位老闆賞口飯吃才是。”
賀貴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姓陳的,見他的穗褂已經有些年頭,保管得似乎也不是很妥當,有些斑駁。
“陳老闆說客氣話”,賀貴寒暄道,“做生意有起有落是常事兒,有什麼賀某能幫上忙的,不妨直說。”
姓陳的欠了欠身說,“賀老闆快人快語,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叫陳興來,前幾年在上海開了家紡織廠。原本生意還挺好的,可這兩年很多日本人來上海辦廠,我這生意就越來越難做了,現在眼瞅著就要讓人擠垮了。我聽人說鐵路一修,東北這幾年做生意的很多,就想來看看能不能接些單子回去做。當然了,如果賀老闆對紡織廠感興趣,也可以入一份。”
“陳老闆真如及時雨一般啊”,賀貴笑著說,“不瞞你說,俄國人最近又漲了租金,我正愁從哪兒能多賺點錢呢。”
“老哥,我這人沒介紹錯吧”,姚順昌邀功似的說,“昨天陳老闆去我那兒打聽,我就琢磨這事兒能成。”
“之前也去過幾家商行”,陳興來說,“可是都不是太滿意,昨天問到姚老闆那兒,總算是摸對了門路。”
賀貴聽完審視地看著陳興來問,“不知道入夥紡織廠要多少錢?”
“若是賀老闆感興趣,可先付一千盧布的定金,我也好搪塞別人”,陳興來說,“您別看我這紡織廠快要讓人擠垮了,但只要肯賤賣,想接手的人還是挺多的。我捨不得,所以才來這兒想辦法的。”
“這是自然,機器廠房都是現成的,只要價錢一降下來,想找個買家並不是難事”,賀貴思量了片刻說,“我看陳老闆說話實在,我也不跟你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一千盧布不算什麼,但是入夥這事兒我得考慮幾日,還請你見諒。”
“賀老闆要考慮幾日這是應當的,上海離這兒這麼遠,我怎麼說都是口說無憑。這樣,我把廠房的圖紙還有機器的型號、數量,以及這幾年的產量和營利給你留一份,你也好參考”,陳興來說著拿出一個紙袋,放到桌上推給賀貴。
賀貴開啟紙袋,看了看裡面的幾頁紙,笑著說,“有這些再好不過了,說起來我也去過上海,那當真是富庶之地,到現在我還記得老擺渡五芳齋點心的滋味兒呢。”
陳興來聽了笑笑說,“賀老闆記錯啦,五芳齋在盆湯弄那邊,老擺渡的是樂添。”
“瞧我這記性”,賀貴拍了下腦門,“眼瞅著就要到中午了,陳老闆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已經叨擾賀老闆好一會兒了,就不再打擾你用餐了”,陳興來起身跟賀貴寒暄了幾句,就告辭了。
“老哥,你覺得這人不託底?”姚順昌問。
“說不出來”,賀貴一邊琢磨一邊說,“穿得還算體面,也看得出來這兩年日子過得緊,應答也沒什麼錯漏,但是……”
“但是什麼?”姚順昌問,“一千盧布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就因為一千盧布太少了,所以才奇怪”,賀貴說道,“這事兒你別再管了,我會讓人去查查,他要是再去找你,你就說我還在考慮,先晾他十天半個月。”
“成,他要是敢騙到咱們頭上,我就打得他爬著出傅家店!”姚順昌說完,又四下看了看,“老哥,賀瑤又出去了?”
“怎麼這事兒連你都知道了?”賀貴問道。
“我趕巧碰見了兩回”,姚順昌說,“平時甚少見她出門,這陣子是怎麼了?”
“看上個窮小子”,賀貴笑道,“合眾商行的,你也見過,徐卿之的那個小跟班,姓林的。”
姚順昌咂了咂嘴,“細想想,那小子長得是不錯,眼帶桃花,個子也挺高。可是,配不上大侄女啊!”
“她你還不知道”,賀貴嘆了口氣,“平時看著聽話,上來那陣兒,不撞南牆不回頭。你記不記得她小時候,領她去田裡,讓她別亂跑,別亂跑,不聽啊。差點沒讓老毛子打死,這樣都不長記性。”
“那老哥你打算就由著她去找那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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