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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
到時候童奇生會如何想,她從小到大認為將會理所當然的親事,想必也會隨之告吹。那時她又當如何自處?她還能否沒心沒肺的等待一年一度的苜葤發芽,一年一度的槐花結穗,一年一度渭河封冰又破冰,她能否仍在如往年一樣沒心沒肺的在蔡家寺昂首挺胸的走來走去。
因為幾個不是劫匪的劫匪,因為一個不是盜賊的盜賊,她原本安定穩妥的人生,就此拐了個彎,並且不知將要去向何方。而她卻只能衣不裹體,坐在這四野荒寂的山林中無聲呆滯。
她想哭,竟找不到哭的理由。
也只能這樣茫然的坐在山坡上,撿條枯枝在地上亂畫。
“小姑娘!”
貞書抬頭,見林大魚站在山坡下,正自仰望著自己。他衣服叫自己撕了,此時光著上半身拄根不知那裡尋來的木條,頭髮亂的像鳥窩一樣。再配上他臉上焦急又可憐的神情,真是所謂惶惶如喪家之犬,不過如是。
她忍不住掩面一笑,又板了臉挑了眉幾步跳下山坡,嗔聲道:“你才縫過傷口,不在床上好好躺著,下來作什麼?下來就下來,為何不將那件衣服披上,這樣裸著傷口叫風吹了,夜裡發起燒來,我可不管你。”
林大魚彎腰道:“姑娘教訓的是!在下知道錯了。”
貞書邊走邊彎腰揪了幾朵草葉抖著土,叫他這樣子逗的忍不住笑道:“還在下,你不過個長工,倒會自抬身份的很。”
在下這個詞,只有那些有官職在身的男子才能自稱。
林大魚點頭道:“是,是,小的知道錯了。”
貞書將林大魚強壓在床上趴了,自屋外揀了那件獵人扔下的破衣服拿到小河邊細細洗淨,掛在屋外火堆頂上晾好,這才將方才扔到外面的那些乾草挑揀一番,抖落鬆軟,重又鋪到床上。
林大魚見她屋裡屋外忙著腳不沾塵的樣子,知她必是要留在這裡不走了,心中喜不自勝,仰了脖子使勁兒瞧著她,問道:“還不知道姑娘稱謂。”
女兒閨名不能輕易告知外人,再者她與他這番相處,若出了五陵山,還是不要叫人知道的好。想到這裡,貞書言道:“鄙姓宋。”
林大魚點頭道:“宋姑娘……”
貞書莞爾一笑,自屋外取了那破衣服進來,又踮腳自椽角取下那枚大針來,將方才卷在一起的線也一併取了下來,穿好針盤腿坐在床沿上,藉著屋外尚存的那縷暖光,細細縫了起來。
林大魚見貞書斂眉低首,全部心思沉在那件破衣衫上面,恨不能自己化作那件破衣衫躺在她懷中,那怕她用針戳著自己,只要未了能用那兩瓣紅唇並牙齒也輕撫在他身上,他也能甘之如飴。
半晌又問道:“你平常在家中,也這樣做針線?”
貞書掃了他一眼,勾唇一笑搖頭道:“我最恨作針線活,我娘拿藤條抽鐵鎖鎖我都不能將我拘在炕上。”
當年為了要給她裹腳,蘇氏用沾著水的藤條抽過她,還用鐵璉鎖過她,可惜她又倔又犟,總不能屈服,蘇氏這才罷了。
她縫好了衣服,雙手撐開來給林大魚看,問道:“縫的如何?”
果然那針腳都極為跳脫,上上下下歪歪扭扭。林大魚點頭道:“好針線,好手法。”
貞書自己也看了看,以為他在嘲諷自己,遂回嘴道:“你背上的針腳比這還不如,可惜你看不到。”
林大魚心裡那在乎什麼針腳好不好看,他見此時天色已暗,想到今天夜裡自己就要與這小姑娘同宿在這小蓑屋裡的同一張小床時,頓時心猿意馬,心裡不知想了多少齟齬下作的事情。
他又問道:“宋姑娘今年年方几何?”
貞書又揀了一處破洞縫著,頭也不抬道:“十六。”
年齡也太小了些,好在她身材高挑看不出來。
林大魚道:“不像,瞧著倒像是有十七八的樣子。”
貞書不理他,縫好了這一處又展開衣衫看可否還有破處。
林大魚又問道:“可曾許配人家否?”
貞書方才就聽他問的這些話中帶著些不明意味,因不想彼此尷尬,也怕他問多了要生歪心,才故意不作答。這時見也躲不過去了,索性擱了針線出門,到小河邊去淨手淨臉,並將腳都清洗乾淨,方才回了屋子,裹著那件方才縫好的破衣衫,縮在這一側的乾草中,準備睡覺。
林大魚心中燥動,也知自己這樣撩撥她不對,卻偏偏管不住嘴,忽又問道:“配的何方人氏,什麼人家?”
此時天已全黑,又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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